,却比之前拿刀的女悍匪更让他胆寒!
他什么来头?
“你……你想干什么?本官乃朝廷命官!”他色厉内荏地嘶吼,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
许淮沅已行至他面前,微微俯身,目光平静地落在何有德那张因恐惧而扭曲、布满油汗的老脸上。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微不足道的、沾了污垢的旧物。
何有德突然睁大眼。
他认得他!
三年前,冀京科举高台之上,那惊才绝艳的……
“何大人,”许淮沅的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带着一丝悲悯的叹息,“这世间烦恼,多因记性太好。”
话音未落,何有德只觉眼前一花,一只修长如玉、骨节分明的手掌,带着微凉的触感,如同情人抚慰般,极其轻柔地、毫无烟火气地印在了他汗涔涔的额头上。
那动作轻柔得像是拂去一粒尘埃。
然而,就在掌心贴上皮肤的刹那——
“嗡!”
何有德只觉自己那颗昏聩苍老的脑袋里,仿佛被投入了一块烧红的烙铁,又像是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无数纷乱的画面、声音、念头、尤其是那些他刚刚还在盘算的肮脏算计、密信内容、金银财宝,如同被投入沸水中的冰块,瞬间炸裂、翻腾、然后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冰冷霸道的力量粗暴地搅碎、揉烂!
剧痛!
难以言喻的剧痛从脑髓深处炸开!
“呃……啊……”何有德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眼球暴突,布满血丝,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口水不受控制地顺着嘴角淌下。他浑浊的瞳孔里,最后倒映着许淮沅那张依旧温雅含笑的脸,然后便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旋转的空白。
那只手轻飘飘地收了回去,仿佛只是拂过一片枯叶。
许淮沅站直身体,掏出一方雪白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方才触碰过何有德额头的指尖。他垂眸看着地上瘫软如泥、眼神彻底涣散茫然、嘴角挂着涎水的何有德,如同看着一团无用的垃圾。
“睡一觉吧,何大人。”他语气平淡无波,“明日醒来,烦恼尽消。只盼你……做个糊涂的好官。”
许淮沅擦完手,随手将那方价值不菲的丝帕向后一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