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眯了眯。
这个走在前面的身影……似乎有点熟悉啊。
果然,这人脚步在他们牢房门口一停,面纱一撩。
正扒着碗的许景年身子突然一僵,他顺着停在面前的鞋面缓缓抬头向上看。
面前这少年好看是好看,可是就是这脸色吧……有点白。
那白倒不是那种养尊处优的莹润,而更像是一种久不见天日,被病痛折磨的冷白。
那人眉目如画,那浅浅的笑意中却又自带了几分倦意,唇色也极淡,偏那瞳仁黑的纯粹,望着他时如古井映月,清冷冷的,透着无边的寒意。
许家现任家主,亲手把他们送进这里的侄儿,许淮沅。
许景年突然一颤。
“三叔,四叔,许久不见。”许淮沅却恍然未觉他那紧绷的身体,抬首向他们一笑。
“近来可好?”
这一声似乎像把利刃,瞬间惊到了许景年。他突然怪叫一声,浑身一抖,手脚并用想找个藏身之处。
他先躲在墙角,却突然发现还是能对上许淮沅那沉沉的目光,于是他又是一声怪叫,又钻进了破烂发馊的棉絮里,整个人颤颤巍巍的几乎抖成个筛子。
很明显,他已经精神失常了。
许淮沅只是垂眸看着,似乎对许景年的表现毫不意外。
衙役将门打开后便识趣的退下了,许淮沅笑着迈进去,十分好奇的打量了一圈。
“这环境,倒是委屈两位叔叔了。”
他轻叹一声,说出的话却像把刀直直插在许景山心上。
“不过还好,明日就是两位叔叔上路的吉日,以后就不用再住这样的地方了。”
许景山呼吸一窒,正要开口,却听见许淮沅突然抚了抚掌。
“冬生,把我们带来的东西拿上来。”
冬生沉默地上前,黄花梨食盒“咔嗒”开启的声响,在死寂的牢房里格外刺耳。
他一一拿出来,摆好。
随着他的动作,许景山的眸子也越发紧缩。
一模一样的菜色!
一模一样的位置!
桂花鱼翅摆在东北角
香煸冬笋紧邻着炒血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