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察觉了她的意图,许淮沅却突然攥住她正欲使劲儿的手腕。
那只手冰凉,犹如雪山之上千年不化的寒冰,然而虽冷,那力道却大得惊人,瞬间把持住了药碗。
“娘子,手要稳一点……”
谢晚宁眼睛一眯,转首看去。
你别说,这病秧子虽然体弱,生得倒是不错——
面容硬朗,线条流畅,一双浓黑的眉飞扬出飘逸的弧度,像拭待起飞的自由雨燕,苍白的皮肤下,一双唇红得璀璨,在灯火的映衬下,波光流动,让人想起阳春三月里柳绿花红,春色潋滟。
跟他那极有力量的手一般,简直漂亮得反常。
“闹洞房啦!”一声欢快的叫喊刚刚落地,房门便被人一把推开,“闹房闹房,越闹越喜!”
谢晚宁佯装害羞,正欲起身离开,却不防被人按了一把,坐在许淮沅身边。
“哎哟!”一个贵妇人捂着脸偷笑,“少夫人怎生还害羞呢?”
谢晚宁面上还是那羞涩的笑意,然而手掌却滑腻一片——袖中血已浸到指尖,再这样下去,只怕要被人发现。
她抬眸一扫。
房门大开,外面正是宾客盈门的时候,难保里面不会有燕王的眼线,若是暴露身份,只怕现在的她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身侧,许淮沅又咳了起来,他边咳嗽,边摇摇晃晃,似乎坐也坐不稳,边咳边往她肩上靠,“娘子,借为夫靠一下……”
谢晚宁呼吸一窒。
这病秧子怎么偏往她伤口压?!
血渗出喜服,将肩膀濡湿,许淮沅……只怕现下是沾了满脸的鲜血。
按理说,常人触感有异,必然会立即抬头查看,然而,许淮沅却不动,甚至还在她肩上蹭了蹭。
谢晚宁心中一震。
他……难道是故意的?
许淮沅的脸还贴在谢晚宁渗血的肩头,终于像发现什么似的,忽然“咦”了一声,抬头,“娘子用的…咳咳…什么香?”
脸颊上一片猩红,他伸手去摸。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向谢晚宁看来。
谢晚宁突然抬首,随即伸出胳膊,将身侧的许淮沅一拉,手狠狠将他的脸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