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骤然苏醒,爆射出两道锐利如实质的精芒!那眼神,瞬间穿透了张大山身上那件沾满木屑的破旧衣服,仿佛要将他整个人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他死死盯着张大山那双布满老茧、却异常稳定的手,盯着那柄薄如蝉翼、萦绕着微弱锋锐气息的刻刀,盯着那刮削时独特的韵律……
“呵……”一声极轻、带着巨大惊愕和难以置信的冷笑,从清虚喉咙里挤了出来。他推开那扇歪斜的破门,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身上还带着浓重的宿醉酒气,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好……好一个‘木匠’!”清虚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嘲讽和……洞悉,“‘千锤百炼绕指柔,万锻精金藏锋芒’……张家‘绕指柔’一脉的‘塑锋’手……什么时候……沦落到给人修房顶、糊泥巴墙了?”
张大山刮削瓦片的动作,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猛地僵住!
他手中的刻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如同被一道九天惊雷劈中!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猛地抬起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清虚!那眼神里充满了极度的恐惧、难以置信、以及一种被揭开最深伤疤的巨大痛苦!
“你……你是谁?!”张大山的声音嘶哑变形,如同野兽受伤的咆哮,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背脊紧紧抵住冰冷的断墙,身体绷紧得像一张拉满的弓,“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绕指柔’?!!”
“哼!”清虚打了个响亮的酒嗝,醉眼重新眯起,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咸鱼模样,但眼底深处那抹锐利却未完全散去,“老子是谁?老子是这道观的观主!至于‘绕指柔’……呵,当年你们张家‘焚天炉’里锻出的‘绕指柔’针,可是连元婴老怪的护身罡气都能刺穿的稀罕玩意儿!老子……咳咳,贫道……有幸见过一次。你这点‘塑锋’的手艺,骗骗外行还行,在贫道这双……法眼面前,藏得住?”
“焚天炉……焚天炉……”张大山听到这三个字,如同被抽走了全身骨头,高大的身躯瞬间佝偻下去,靠着断墙缓缓滑坐在地。他双手死死抱住头,指关节捏得发白,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呜咽声,“没了……都没了……炉子……被抢了……爹……娘……大哥……都死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