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太安静了。往常这个时候,总能听到观里传来清虚那标志性的、有气无力的鼾声,或者酒坛子滚动的咕噜声。可今天,观里静得可怕,连虫鸣都消失了。
她抱着熟睡的阿澈,小心翼翼地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观门。
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石化在门口,瞳孔地震!
夕阳的余晖穿过没了顶的大殿,毫无遮挡地泼洒下来,照亮了漫天飞舞的灰尘。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陈年木料腐朽的味道,还混杂着一股……极其浓郁的酒气!
只见原本虽然破败但还算完整的主殿——她平时打地铺、数银票、和阿澈相依为命的地方——此刻,屋顶赫然被掀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几根粗壮的、黑黢黢的房梁歪歪斜斜地耷拉在半空,一副随时会彻底垮塌的架势!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以一种极其扭曲、高难度的姿势,挂在其中一根最大的主梁上!
咸鱼师傅清虚!
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沾满油渍和酒渍的破旧道袍,一条腿勾着房梁,另一条腿悬空晃荡,整个人像条被晒干的咸鱼,挂在半空中。他手里……竟然还死死抱着一个足有半人高、泥封已经拍开、散发着浓烈劣质酒香的巨大黑陶酒坛子!
更让云渺头皮发麻的是,清虚此刻的状态!
他双眼紧闭,脸色潮红,呼吸粗重,嘴里还无意识地嘟囔着:“……好酒……好梁……够劲……够年头……够……抵债……”
抵债?!
云渺的目光瞬间扫向那根被他抱着的主梁!那根梁,是支撑整个大殿的核心!是这破道观为数不多还算结实的“财产”!更是……她记忆中,小时候饿得不行,清虚曾醉醺醺指着它说过“丫头……别怕……饿不死……这梁……金丝楠阴沉木的……够换……十年……酒钱……” 的“镇观之宝”!
现在……这老咸鱼……为了酒钱……竟然……在拆房梁?!还把自己挂上去了?!!
他怀里那个巨大的黑陶酒坛,显然就是“赃物”!看那坛子古朴粗犷的造型和浓烈的酒气,绝非凡品!八成是从哪个犄角旮旯的封印里刨出来的陈年老酒!
“师祖爷爷……在……荡秋千?”怀里,阿澈不知何时醒了,揉着惺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