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殿偏殿的门在身后轻轻合拢,将废土上残留的腥臭、素问谷主肉痛的叨念、以及那张幽幽散发着“技能使用费”光芒的符纸气息,暂时隔绝在外。
殿内光线昏暗,带着久无人居的尘土味和药草陈年的苦涩。云渺抱着阿澈,背靠着冰凉的门板,缓缓滑坐在地。疲惫感如同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刷着她的神经,连丹田里那簇刚突破引气二层的小火苗都显得蔫蔫的。
怀里,阿澈动了动,小脑袋蹭了蹭她的颈窝,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娘亲……饿……”
云渺低头。小家伙折腾了大半天,洗髓排毒、沟通地气、安抚凶兽、还贡献了大半块地瓜……小脸明显有些发白,大眼睛也少了平日的晶亮,蔫蔫的,像棵缺了水的小苗。
“乖,娘亲想办法弄吃的。”云渺声音沙哑,强打起精神。她环顾这间简陋的偏殿。除了几张落满灰尘的蒲团,一张缺了腿用石头垫着的矮几,空空如也。别说吃的,连口水都没有。药仙谷的“包吃包住”,看来并不包括这临时安置的“债徒”住所。
她轻轻放下阿澈,让他靠墙坐着:“阿澈在这里等娘亲一下,娘亲去找素问奶奶问问……吃的。” 她实在不想再踏入那片是非之地的废土,更不想面对素问谷主那看“摇钱树”的火热眼神,但为了填饱儿子的肚子,硬着头皮也得去。
阿澈乖巧地点点头,小肚子又“咕噜”叫了一声。他抱着膝盖,把自己缩成一小团,大眼睛看着娘亲走向门口的背影。
云渺的手刚搭上门栓——
“噗!”
一张崭新的、带着浓郁劣质酒糟气味的符纸,如同凭空钻出的醉汉,摇摇晃晃地、精准无比地拍在了云渺的脑门上!
符纸的材质不再是之前的嫩草泥土或湿润泥土,而是某种皱巴巴、泛着油光、像是从酒坛子上撕下来的黄纸!上面潦草断气的笔迹,更是龙飞凤舞,透着一股宿醉未醒的狂放不羁:
酒钱!
(注:镇魂符纸费(给那凶兽贴的)、隔空传讯符纸费(给你贴的)、精神损失费(老子被那疯婆子骂醒了!)、以及……老子酒坛子空了!)
一口价:抵一株九死草!
(再不给酒钱,下次符纸就贴你饭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