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可换不来现成的铜板和粮食。
“走,阿澈,娘亲带你……下山,找饭吃。”云渺认命地背起儿子,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了这片既带来惊吓又带来惊喜的废土。
清河镇华灯初上,比白日多了几分喧嚣。酒肆饭馆飘出诱人的香气,勾得人饥肠辘辘。云渺捏着怀里仅剩的几枚铜板,抱着阿澈,在香气弥漫的街道上艰难穿行。最终,她的脚步停在了一个热气腾腾、价格也最“亲民”的馄饨摊前。
两碗素馄饨下肚,虽然清汤寡水,但热乎乎的总算驱散了寒意。阿澈吃得小脸鼓鼓,心满意足地舔着碗边。
就在云渺准备付钱离开时,旁边巷子深处传来一阵压抑的、带着哭腔的哀求声和粗暴的呵斥声。
“王……王哥!求求您!再宽限两天!就两天!俺……俺婆娘还等着药钱救命啊!”
“宽限?宽限你妈个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钱?没钱就拿你这身木匠手艺抵债!给老子去‘富贵坊’打十年白工!”
“不……不行啊!俺婆娘她……”
“滚开!给老子打!打到他还钱或者签卖身契为止!”
紧接着就是拳脚相加的闷响和痛苦的闷哼。
“娘亲……”阿澈被这动静吓到了,小身子往云渺怀里缩了缩,大眼睛里满是害怕,“有人……在打架……疼……”
云渺眉头紧锁。又是赌坊?富贵坊?听着就不是好地方。她本不想多管闲事,但听着那哀求声中提及的“婆娘药钱”和“木匠手艺”,心头微动。木匠?她现在最缺的,就是能修补玄清观那破窟窿和塌墙的工具和手艺!
她抱起阿澈,循着声音,悄然靠近巷口阴影处。
只见昏暗的巷子里,三个穿着短打、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正围着一个被打倒在地、鼻青脸肿的中年汉子拳打脚踢。那汉子穿着沾满木屑的粗布衣服,双手布满老茧,一看就是常年做活的木匠。他死死护着头,嘴里还在含糊地哀求:“别打了……求求你们……俺……俺去干活……去干活还不行吗……”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为首一个脸上带疤的汉子啐了一口,从怀里掏出一张写满字的契书,狞笑着,“早签了不就完了?省得挨这顿打!按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