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艰难地刺破厚重枝叶,在林间投下惨淡的光斑,勉强驱散了一点彻骨的寒意。云渺抱着阿澈,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密不透风的荆棘丛和湿滑腐叶中跋涉。脸上粗糙的“塑形膏”被汗水浸透,又痒又黏,活像糊了层泥巴壳子。扮演“张婶”的咳嗽早已耗尽了她装病的力气,此刻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娘亲……”阿澈的小脑袋靠在她肩上,声音蔫蔫的,蜡黄的小脸透着疲惫,“狗蛋……腿麻了……”
“快了,狗蛋再忍忍,”云渺粗着嗓子哄他,自己也累得够呛,“等找到有水的地方,娘亲给你洗洗小脏脸,咱们吃点东西。”
然而,身后远处林间传来的、细微却持续的簌簌声,像跗骨之蛆,始终阴魂不散地咬在听觉边缘。间隔越来越短,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沙沙——”
“这边!有折断的枝条!”
“脚印!他们往这边去了!”
该死!云渺心头一沉。那伙黑衣人里有追踪高手!她刻意钻入最难走的荆棘丛,抹去痕迹的努力,在真正的行家面前,如同儿戏!伪装能骗过一时,却骗不过猎犬般敏锐的追踪术!一旦被彻底围住,她和阿澈就是瓮中之鳖!
一股狠戾陡然从心底窜起!真当她是软柿子,只会抱头鼠窜?!
她猛地停下脚步,将阿澈轻轻放在一块布满青苔的巨石后面,目光如电般扫视四周。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草木腐烂的气息,还有……一丝极其细微的、带着甜腥的独特花香。云渺鼻翼翕动,循着那微弱的气味源头望去——
就在前方不远,一丛半人多高的、开着惨白色小花的灌木底下,隐约可见一个磨盘大小的土包!土包表面粗糙,布满细小的孔洞,几只体型硕大、通体乌黑油亮、尾针闪着幽蓝寒光的毒蜂,正嗡嗡地绕着土包洞口巡逻,警惕地守卫着它们的巢穴!
鬼面蜂!云渺瞳孔微缩。这玩意儿性情暴烈,领地意识极强,尾针剧毒,被蜇一下,壮汉也得躺三天!更要命的是,它们一旦被激怒,倾巢而出,不把入侵者蜇成筛子决不罢休!是这深山老林里名副其实的恶霸!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带着点疯狂的计划瞬间在她脑中成型!
“阿澈,”云渺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一种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