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镇外的荒山小径,寂静得只剩下风吹过枯草的沙沙声和云渺急促的喘息。她抱着紧闭双眼、小手死死捂住嘴巴的阿澈,靠在一棵歪脖子老树后,心脏依旧在胸腔里狂跳,如同被追赶的野兔。
黑市悬赏令上那冰冷的“擒获或取其首级”几个字,如同淬毒的冰锥,反复刺穿着她的神经。千两白银!百两黄金!“铁面”……好大的手笔!好狠的心肠!
是谁?究竟是谁要她的命?是密室血盒的主人?是阿澈身世引来的仇家?还是王婆子背后那未曾露面的势力?
怀里的阿澈动了动,小身子微微发抖,捂嘴的小手也松开了些,发出细微的、压抑的呜咽。长时间的闭气和恐惧,让小家伙有些撑不住了。
“阿澈乖,没事了。” 云渺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声音尽量放得轻柔,她轻轻拍着阿澈的背,“坏人暂时没追来。可以睁眼了,但……还不能说话,要很小声很小声,好不好?”
阿澈小心翼翼地睁开一条眼缝,看到熟悉的娘亲脸庞,又看看周围安静的树林,紧绷的小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他用力点了点头,把小脑袋靠在云渺肩上,大眼睛里还残留着惊惧的水光。
云渺心疼地搂紧他。带着这么小的孩子逃亡,如同抱着易碎的瓷器在刀尖上跳舞。回玄清观?不行!那些黑衣人既然能在黑市精准悬赏,难保不会顺藤摸瓜找到道观!清虚师傅再厉害,也不能指望一条咸鱼时刻清醒着对付豺狼!必须甩掉尾巴!彻底消失!
她环顾四周,荒山野岭,人迹罕至。目光最终落在自己身上那件洗得发白、在黑市里太过显眼的旧道袍上。
易容!必须易容!而且要快!
她小心翼翼地将阿澈放下,示意他躲在老树茂密的根系后面。“阿澈乖,在这里等娘亲一会儿,千万别出声,也别出来。娘亲给你变个戏法,变完我们就安全了。”
阿澈虽然害怕,但还是听话地点点头,把自己缩成一小团,大眼睛紧张地盯着云渺。
云渺迅速解开包袱,里面除了卖剩下的“万灵解毒膏”和几株草药,还有几样她根据《万毒纂要》里“易容篇”记载,特意准备的“家当”:一小罐黏糊糊的、用蜂蜡和树胶熬制的简易“塑形膏”;几种研磨好的、颜色各异的矿物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