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云渺就一阵牙疼。她利落地从供桌上跳下来,拍了拍道袍后摆并不存在的灰尘,那点鲜艳的绣花鞋尖也灵巧地缩回了灰扑扑的道袍底下。
“算了,指望师傅不如指望明天太阳打西边出来。” 她嘀咕着,抬脚准备去后院看看她那几簸箕宝贝草药,顺便想想怎么用这三百两规划一下道观的“宏伟蓝图”——至少得先堵住那几个最嚣张的漏雨窟窿。
刚迈出偏殿那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的木门,一阵穿堂风卷着几片枯叶打着旋儿吹过庭院。
“阿——嚏!” 云渺被风呛得打了个大喷嚏,揉揉鼻子,嘟囔道,“这破风,跟王员外家后巷那穿堂风似的,邪门儿……”
话音未落,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庭院角落那棵半死不活的老槐树。
树下,她那传说中在“参悟大道”的咸鱼师傅清虚,正背对着她,盘坐在一张破草席上。面前摆着的,是一张磨得发亮的破旧棋盘。
棋盘上,干干净净,一颗棋子也无。
清虚老头一头白发用根枯树枝随意挽着,道袍松松垮垮,背影透着一股子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慵懒。他似乎根本没察觉徒弟出来,也可能是察觉了也懒得搭理。只见他慢悠悠地伸出枯瘦的手指,拈起一颗并不存在的“棋子”,对着那空无一物的棋盘,啪嗒一声,轻轻落下。
动作随意得就像拂去肩头的一片落叶。
就在那“落子”的瞬间——
呼啦!
一阵毫无征兆的、带着奇异暖意的微风,打着旋儿,温柔地拂过那棵枯枝嶙峋的老槐树。
奇迹发生了。
枯槁的枝桠上,肉眼可见地,一点、两点、十点……无数点嫩绿的新芽如同被无形的画笔点染,争先恐后地钻破干枯的表皮,舒展出来!紧接着,小小的、粉白色的花苞,也如同变戏法般,噗噗噗地冒出头,在几息之间,便颤巍巍地绽放开来!
枯树逢春,花开满枝!
馥郁的、带着生命力的清新花香,瞬间压过了道观里那股陈腐味儿,弥漫在整个庭院。
云渺:“!!!”
她张着嘴,眼睛瞪得溜圆,像是被人凭空塞了个大鸭蛋进去,下巴颏儿差点砸到脚面。刚刚还在盘算三百两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