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要面对日军疯狂的清剿,还可能遭到友军猜忌。国军向来排挤非嫡系部队,就连阎锡山的晋绥军,见到"杂牌"都恨不得吞了。更别说\"他压低声音,\"一旦被上头认定是擅自建军,可能被当成叛军围剿。\"
\"当成叛军又如何?\"杨涛扯开染血的衣领,锁骨处狰狞的旧伤疤在火光下宛如扭曲的蜈蚣,\"王家村三百人被屠时,国军的援兵在哪里?七亘村那些穿着八路军军装的日本探子,又该算哪门子友军?\"他的目光如炬,依次扫过在场每个人,与他们灼热的眼神一一碰撞,\"我们为自己而战,为家人而战,为那些倒在鬼子屠刀下的同胞而战!名号、身份,在活下去的信念面前,一文不值!\"
老周突然摘下破旧的毡帽,布满老茧、结着冻疮的手重重按在胸口,沟壑纵横的脸上满是决然:\"俺老周第一个报名!打从跟着杨头儿端了黑石岭炮楼起,就没想过退路!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俺这条老命也豁出去了!\"他的声音在溶洞内回荡,带着山野汉子特有的豪迈与悲壮。
\"算俺一个!\"石头将那把早已卷刃的砍柴刀狠狠插在地上,刀身震颤着发出嗡鸣,\"鬼子烧了俺的家,杀了俺娘,还把俺爹的头挂在村口示众。这血海深仇不报,我石头就算做鬼也不安生!\"少年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泪水却倔强地在眼眶里打转。
八名八路军战士对视一眼,为首的老兵郑重地解下臂章,双手叠好放在膝盖上:\"张连长,我们几个商量过了,愿留在这儿。这支队伍缺武器、缺训练,但\"他转头望向杨涛,眼神中满是敬佩,\"不缺杀鬼子的胆气,更不缺保家卫国的决心。跟着杨指挥,我们心里踏实。\"
张连长沉默良久,从行囊中掏出半卷泛黄的《步兵操典》,书页边缘磨损严重,布满密密麻麻的批注:\"要建军,先立规矩。\"他翻开书册,声音低沉而有力,\"第一条,不许扰民。咱是老百姓的队伍,决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第二条,缴获物资统一分配,伤员、新兵优先;第三条\"
\"再加一条。\"杨涛突然打断,弯腰捡起一根燃烧的木柴,在岩壁上刻下歪扭却苍劲的字迹,\"对日军,不留活口。\"火光跃动,映照着他冷峻的面庞和紧抿的嘴唇,\"除非\"他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