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小园则脱了力,坐在地上久久站不起身。
向小园虽被槐雨所救,但她心知肚明,她的性命对于槐雨来说,确实没什么要紧。
今日,槐雨分明是故意以她为诱饵,引出倪济恒。若向小园不够机敏,不慎死在倪济恒手下,那是她命不好,也怨不得任何人。
向小园还以为槐雨是她的朋友,看来是她想错了。
槐雨说的不错。
她是低贱庶民。
位高权重者,怎会甘心与一介庶民当朋友?
他和皇太子谢筠雪,是同类人。
向小园站起身,她接过林其羽递来的药膏,随便剜了一块,抹到脖子上。她不顾雨水浇湿伤口,冒雨挤进人群。
远处,倪济恒并不是槐雨的对手,也不过对招那么几十下,便被少年细而窄的冷剑,刺伤了腰腹。
倪济恒自知没有活路,他拖着蜿蜒的血迹,一步步爬上船头甲板,背靠到船壁上。
风雨将倪济恒的发冠吹落,他一头乌发在风中狂舞。
槐雨的剑已至倪济恒的下颌,凛冽薄刃再近一寸,就能挑破他的喉结。
槐雨:“为何要杀人?”
倪济恒痛到几乎不能呼吸,他疲惫地抬眸,笑说:“你不是知道吗?我不仅仅想杀她们,我还要杀了整艘船上的人。只要各地节镇的子女死在皇帝的诏令之下,节镇们出师有名,便能联军出兵。”
若是皇权和地方军阀相安无事,或许军力两厢掣肘,和平的局面会一直维持下去。但河西节度使意图掀起一个乱世,在混乱中称帝称王,那就必须要打破这个平衡。
倪家心知肚明,能被父母选中的质子质女,定不是节镇们最器重的孩子,即便死在船上,也没人会心疼。
特别是节镇的儿女们在诏令的传唤下,一同进京任职玄麒司,作为皇帝掣肘各地节镇的人质。
节镇们疑心病重,担心孩子在京城教养几年,会为了富贵荣华,倒戈天家。也是因此,送出去的子女,他们断不会再迎回家宅,
而今日,世家子女聚集在一艘船上,这便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倪家人想得很清楚,纵然儿女之死,会让节镇们心中生痛,但为了大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