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更是打肿了,闭都闭不上。
抽了足足十个嘴巴子,楚鸾才把刀子从老太婆的颈侧移开。
唐老太几十年来就没出过这么大的丑,还是被一个晚辈这样教训,算起来,这臭丫头的祖母楚唐氏还得管自己叫一声堂嫂呢。
“呦,都肿了,来点儿黄连降降火。”
楚鸾还特意给唐老太拿了黄连根,最苦的部位,“此药能止咳消大惊、疗口疮,除心窍恶血。”
唐老太苦得眼角都湿了。
可黄连再苦,她也只得吞下去,有苦还说不出。
苦得她再也坐不住,起身四处找水喝。楚鸾才得了安静的功夫,给唐翎细致地清了创,烂肉布屑处理掉,该切的切,该缝的缝,敷了金疮药,绷带包扎好。
唐翎耳根已然红透。
在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妹妹面前光着屁股什么的……该看的不该看的,都被看光了。
楚鸾有些无奈:“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榆木疙瘩脑袋,你爹打得这么重,你不知道跑,还生生受着。”
唐翎垂眸道:“先生说子当从父,奉养父母应怀有一颗孝悌诚心,每日温清定省。”
楚鸾驳道:“不知道小杖受大杖走?”
唐翎愣住,一脸困惑地看着她。
楚鸾道:“《孔子家语·六本》中有个故事,曾子在田里耕地锄草,却不小心伤到了秧苗。曾子的父亲非常生气,一时情绪失控随手操起大杖,狠狠揍了曾子一顿,把他打得晕死过去躺倒在田里。曾子苏醒之后,自己走回家里,向父亲认错道歉,并告诉父亲自己已经没事了,紧接着就回书房继续看书弹琴。曾子的老师孔子知道这件事之后很愤怒,教导曾子,应该像舜那样侍奉父亲,当父亲用小杖打你的时候就接受,用大杖打你的时候就立刻逃跑,免得受到不可挽回的重伤,父亲也背负了不好的名声。”
唐翎似有所悟,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你还读过《孔子家语》,什么时候的事,我都没读过。”
楚鸾见招拆招:“师父不止教医术,也教圣贤书。”
“鸾妹真是拜了个好师父。”
唐翎满脸羡慕,同时,又有些失落,“你现在懂得比我都多了,以后也不用我教你认字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