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浓得像是三千年没洗过的裹尸布,将“遗忘之冢”这片广袤得能踢世界杯的坟地裹了个密不透风。月亮大概是请年假了,天上稀稀拉拉挂着几颗半死不活的星星,那光芒比萤火虫放的屁还黯淡,也就勉强能让你看清自己脚下是不是踩着别人的头盖骨。
风,是这鬼地方唯一的活物——如果风也算活物的话。它像个刚失恋的怨妇,带着能把骨髓都冻成冰碴的阴寒,以及一股混合了泥土、腐草、还有某种不可名状生物“陈年佳酿”的独特“芬芳”,在那些歪歪扭扭、字迹模糊得像是鬼画符的墓碑之间,呜呜咽咽地打着旋儿。枯黄的野草和破碎的纸钱被它卷起来,漫天乱飞,活像某个不入流剧组在拍劣质恐怖片。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陈年老窖”味儿,那是无数岁月尘封下来的腐朽,再掺上那么一丢丢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却又让人从脚底板凉到天灵盖的远古魔力残留。这里,是死神的包厢,是寂静的专属王国,时间这玩意儿,在这儿估计也早就喝断片儿了,醉倒在哪个倒霉蛋的坟头,忘了该怎么走。
“咚——!”
一声沉闷得像是隔壁老王半夜捶墙的撞击声,毫无征兆地打破了墓园亘古的死寂。那动静,活像某个沉睡了八百年的老粽子突然心血来潮,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双十一的快递没取,一脚踹开了自家豪华单间的棺材板。
紧接着,在这片坟头蹦迪都没人管的墓园深处,一座其貌不扬、甚至可以说是“骨灰级贫困户”的低矮土坟,突然跟通了电似的剧烈颤抖起来。那些松散的、带着潮气的泥土,如同受惊的沙丁鱼般簌簌落下。坟包的顶端,“咔嚓”一声,很不给面子地裂开了一道细缝。那裂缝如同贪吃蛇般迅速扩大,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正憋着一股洪荒之力,急于摆脱这冰冷泥土的“深情拥抱”,重见呃,这片连个鬼影都看不到的“天日”。
“咔咔咔……我顶你个肺!疼疼疼!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哪个缺德玩意儿把我种这儿了?!”
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仿佛无数小骨头在开银趴的摩擦声,以及一声含糊不清、但充满了浓浓“家乡土特产”韵味的痛呼,一个异常“骨感”、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骷髅骨架,以一种极其狼狈、充满了行为艺术感的扭曲姿态,从那裂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