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桢就瘫在青桐树地面上交错的树根中间,那里正好有个小窝的形状,很好地容纳了明渊这个累成一滩软泥巴的赖皮徒弟。
顾桢只剩下了喉咙里乱哼哼的力气。
“……师尊……师尊不要管我了,弟子今晚上就睡在这里了……”
危弦剑阖在鞘里,安静的像一块顽石,无声横斜在青桐树下,把自己摆在了顾桢伸手就能摸到的地方。
明渊收剑入鞘,迈步走到了顾桢身边盘膝坐下。
“这样累吗?”
顾桢眼巴巴地盯着连一滴汗都没出的明渊,皱着眉撅着嘴,嘴皮子都干了。
“真的很累啦……反正我不要走了。”
顾桢眼睛一闭,脑袋一歪,就装作自己睡着了。
一片青桐叶子被风吹落,飘飘摇摇,正巧落在了顾桢的 脸上,遮住了他的双眼。
不等顾桢动作,就有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捏住落叶的细细叶梗,从顾桢脸上拈了起来。
眼周的皮肤十分的细嫩敏感,被叶子上的一层细细绒毛搔得痒酥酥的,密长的黑色眼睫颤了颤。
“唔……”
顾桢是真的很累了,这般丝毫不收力的对练之后,灵力消耗极大,就算明见山的灵气十分的充裕精粹,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迅速补足顾桢的气海。
而丹药灵物都不能随意滥用,免得叫人逐渐依赖,所以顾桢现在能做的就是找个地方躺着,等着灵气被吸纳进身体,再经由灵脉经络流入丹田,在时间流逝中自然而然的恢复。
明渊今天所穿的衣袍,袖子并不没有用护腕扎起来,而是散着的。
他把宽大的袖口拉下一点,捏在手中,轻轻地擦拭着顾桢额头、鼻尖和颈项上挂着的汗珠。
法袍上的阵法在袖口被打湿后就开始运作起来,将汗水清洁。
顾桢就只感觉得到冰冰凉凉还很顺滑的干帕子在自己头脸上擦擦,有些粘腻的汗水被擦去,十分的舒适。
“你今晚不能睡在这里。”
明渊平静地说道,语气如古井无波,可手上动作却仍旧细致温柔。
衣袖擦过顾桢有些湿了的眼睫,叫顾桢下意识地皱起了脸。
“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