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明星稀之时,顾桢才回到了自己位于山腰处的弟子居所。
临走时,明渊告诉他弟子居已经在白日他出门时被修葺过了,让他先看看还有什么缺失之处,明日再去告诉他,再加以修整。
顾桢原本以为不过是为久不住人的弟子居增添一些物件家具之类的,并未多想,毕竟剑修看上去就穷穷的,想要什么璇霄玉宇、琼楼金阙似乎也有些天方夜谭了。
只是推开门后,里头焕然一新的装饰还是出乎了顾桢的意料。
外头看去,只是将木屋打整了一番,看上去稳固了不少,仍旧是那股子古朴的味道。
可门内的景象却让人几乎是大吃一惊了。
普通的红酸枣木的床架子被换成了有着游动金丝的暗沉楠木,厚重沉稳,上头雕刻了大气精美的青莲并仙鹤流云木雕,分开束在两侧的床幔也是光洁绚丽,其上的绣纹堪称是锦绣夺目,令顾桢眼花缭乱。
更不必提屋内其他被换过的装饰,皆是成套的家具,用料极为大方,制作的工艺又是肉眼可见的精良,连窗边小几上摆着的长颈花瓶都触手生温。
屋外是雪山冰冷刺骨的寒风凛冽,屋内却是不需燃炉火也是暖融融的,好似春暖花开。
旁边还新辟了一间耳室,青玉为基,挖出了一池温泉,泉水流动中满溢着充盈的灵气,连空气都是莹润的,呼吸一口肺腑都仿佛被洗濯过一番。
顾桢用冒着淡淡白雾的温水洗浴过,在耳室的箱柜中找出来十几套干净雪白的里衣,拿了最上面的一套换上,随后盘膝坐在了大床的中央,开始打坐了。
第二日还未到卯时,顾桢就从入定中苏醒过来,换上衣柜中的一套绣了青莲灵鹤的弟子白袍,将玉牌妥帖地系在腰上,扎了一条同色系的流云发带,收拾齐整后才去了山顶。
天色尚未亮,仍有几颗星点散落在墨蓝色的天际,连月亮都还隐隐约约露着一角,散发着朦胧的辉芒。
明渊早已等在上面了。
顾桢看到那道着白衣的背影背手站在岩台最深的一道剑痕前,微阖着眼皮,好像在参悟,又好像仅仅是在出神。
峰顶的灵力流动在顾桢甫一到来时便被轻轻扰动,像是长河中汇入一道新的溪水。但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