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依旧的,他瞬移消失。
安娜再次入梦。
…………
母亲倚在厨房门框上,看姐弟俩为最后一块煎蛋推让。晨光透过纱帘漫进来,在女儿翘起来的发梢镀上金边,儿子沾着果酱的嘴角还挂着没擦净的奶渍。她眼角的皱纹都浸在蜜糖里,围裙口袋里的手却攥得发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直到玄关传来书包碰撞声,防盗门落锁的咔嗒声像枚钉子钉进太阳穴。
她踉跄着扶住水槽边缘,瓷碗在水槽里叮当作响。
从衣柜里取出的绒布包硌得膝盖生疼,金属冷意透过布料渗进皮肤,那是丈夫出事前藏好的保险。窗外突然炸响的汽车鸣笛让她猛然惊醒,映在穿衣镜里的面容已褪成青灰,只剩瞳仁里跳动着两簇诡异的火苗。
“妈妈,再见!”
楼下,姐弟俩上了父亲的车。
“路上小心!”
母亲贴着冰凉的玻璃窗挥手,指尖还残留着枪身的寒气。
引擎轰鸣声中,丈夫的银灰色轿车刚驶出巷口,刺耳的刹车声便撕裂空气。
那辆失控的黑色轿车如同脱缰的巨兽,带着疯狂的惯性撞破雕花铁艺围栏,金属扭曲的尖啸里,火球裹挟着灼人的气浪冲天而起。
母亲的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玻璃窗应声而碎。飞溅的玻璃碴划过脸颊,她却感受不到疼痛,只看见那团吞噬一切的火光中,女儿粉色的蝴蝶结像折翼的蝴蝶,儿子书包上的挂件还在徒劳地摇晃。
温热的液体顺着下颌滴落,分不清是血还是泪,她踉跄着撞开房门,怀中的手枪随着剧烈的喘息磕在楼梯扶手上,发出绝望的闷响。
来到事故现场,焦糊味混着硝烟直冲鼻腔,母亲深一脚浅一脚踩过满地残骸。
燃烧的车辆仍在噼啪作响,火苗舔舐着扭曲的车架,将空气中的尘埃都染成刺目血红色。
她攥着枪的手在颤抖,指节泛白得几乎透明,滚烫的泪珠砸在枪身,转瞬便被灼人的热浪蒸干。
当三具蜷缩的尸体撞入眼帘时,她的膝盖重重砸在发烫的沥青路面。
丈夫护着孩子的姿势早已凝固成永恒,女儿烧焦的发梢还缠绕在父亲染血的指尖,儿子的球鞋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