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走到了暨艳身边,命令解烦卫们架起暨艳,向牢房外拖去。
“你是叫宁陌吧?”暨艳嘶哑着喉咙问道。
“先生认得我?”宁陌奇道。
“曹署里俸禄五百石以上的官员,我哪个不认得?”暨艳笑道,“尤其像你这种后起之秀,我印象更深。”
“先生过奖。”
“虞青呢,等在外面?”暨艳道。
“虞部督在刑场,这段路由我陪先生走过。”宁陌虽不想跟他多说,但还是有问必答。
“还想跟她牢骚几句,昨晚断头饭的酒太少,喝得不能尽兴。”暨艳道,“监斩的是谁?”
“原本至尊有令,命太子殿下监斩。但太子殿下偶感恶疾,不能前来刑场,由诸葛恪代劳了。”
“太子还是这般糊涂,他来监斩,以示跟我一刀两断岂不挺好?借口染病,还是对至尊的钧令有所抵触吧?这就太书生意气了。”暨艳叹了口气,“现在至尊膝下子嗣尚少,若以后再得几子,这储君的位置还能不能保住?”
说话间,众人已经走到了监牢之外。秋日阳光迎头洒下,刺得暨艳睁不开眼,也将他身上的阴寒潮湿之气尽数驱散,精神竟然为之一振。他满意地长吁一口气,被解烦卫解开木枷脚镣,架上了囚车。随着一声号令,囚车在解烦卫的簇拥下缓缓而动,向东市法场驶去。一阵秋风骤起,卷起枯黄落叶在囚车前打了几个转,转眼间又消逝而去,落叶从半空中跌落下来,被一行人脚踏车碾,化为尘土。
“人生浮沉,不过如此。”暨艳坐在囚车中,喃喃自语道。
长街两边的人越聚越多,不少人都对着暨艳指指点点。老百姓们对于文武百官都了解不多,但暨艳这位选曹尚书,倒是不少人都认得。毕竟前段时间,裁减官员、整顿吏治,致使耀武扬威的士族子弟纷纷罢官归家的惊世之举,就是出自此人之手。当时这位官爷威风凛凛,骑着高头大马驰骋穿行在武昌城内大小街道,可谓意气风发。想不到此时披头散发,浑身污浊地坐在囚车内,就要被押解到东市处斩,可真是天壤之别。
一个商人笑道:“真是畅快,畅快,听说暨艳不但搞什么整顿吏治,平准、均输、酒榷之策也是他的手笔,把官场弄得乌烟瘴气,市井也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