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辆了。朱信捏了捏袖子,袖中那块薄薄的竹片还在,于是唤起车夫向货栈栅门走去。被一名胥吏引到勘验地点后,杂役们拆开了一个木箱,一股淡淡的油污味飘了出来。
那名胥吏挑起一匹蜀锦,粗略扫了眼,道:“怎么这么脏?残次!”
朱信赔笑道:“尊驾,只是被桐油浸脏了,好好漂洗几次,晾晒之后没什么事的。”
胥吏嗤笑道:“这蜀锦是用上好蚕丝织成的,用水洗不掉桐油,用皂角又会发黄断丝。你怎么漂洗干净?”
朱信支吾了几句,答不上话来。
胥吏抬起胳膊,就要往勘验单上盖“残次”的印戳。朱信急了,攀住胥吏胳膊道:“尊驾!使不得,使不得!您这一落印,我可就血本无归了!”
胥吏怒道:“你们这些奸商,血本无归一次又怎么了?难道让你拿这些破烂东西去骗我们吴人的钱?”
两个人正在争执,却不防市令走了过来:“身份文牒核实过了?”
胥吏拱手道:“回禀张市令,已经核实过了。”
朱信伸手就去拽市令的胳膊:“求尊驾高抬贵手……”
胥吏将朱信推了个趔趄,怒道:“这是我们的张佑市令,不可唐突!”
“无妨,不要吓到了他。”张佑向朱信问道,“这是你第几次来吴境贩卖货物?”
朱信低头答道:“我记不太清了,第一次来好像是在建安十六年(公元211年)前后,具体几次是真记不得。”
“查。”张佑道。
朱信摸了摸头,不清楚是什么意思,却见那名胥吏转身向后面的厢房跑去。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胥吏又跑了回来,手上握着一份竹简。
“念。”张佑看着朱信,目光淡然。
“朱信,益州汉中郡沔阳人氏,自建安十七年(公元212年)举家迁入成都,往返吴、蜀两地经营蜀锦生意,至今已十二年。其间入武昌港三次、建业港八次、江夏港五次、柴桑港七次。在此二十三次往来贸易中,均未发现行为不端之事。”胥吏念完,“啪”的一声合上竹简,挺直腰杆看着朱信。
朱信抹去额头上的汗珠,讷讷道:“想不到,尊驾把小的底细查得这么清楚。”
胥吏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