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身后响起曹操耐人寻味的笑声。
程昱只是微微欠了一下身,仍旧瞪大了昏花的眼睛,看着沙盘。
“我知道,朝中对于我收服汉中之后就折道而返,一直有很多议论。”曹操似乎很有回忆的兴致,“陈群说我顾虑后方安危,能做到见好就收;华歆说我是故意让刘备坐大,以免麾下将士骄纵;还有那个崔琰……说我鼠目寸光,终难成帝王霸业,后来被我砍了。程昱,我记得你当时什么也没说。”
程昱叹了口气:“主公,你老了。”
“怎么讲?”
“只有老了的人,才会一味地追忆过去。壮年之人,眼里可只有将来。”
“你这么一说,我还想起了一件事。当年撤军之时,我曾经在阳平关的门楼上放了一把剑,对你们说不出五年,必将携此剑踏平蜀中。”曹操戏谑地笑道,“今时今日,想必那把剑已经锈了吧?”
“有这种事?臣不记得了。”
“老了,你也老了,这种趣事都记不得了。这次如果能打下阳平关,就去看看那把剑还在不在。一把锈剑配上把老骨头,倒是蛮合适的。”
程昱转过身,举起油灯道:“主公,容臣冒昧问一句,你当时究竟怎么想的,为何不一鼓作气拿下刘备?”
曹操并未回答,而是丢给他一封竹简:“植儿那浑小子竟然写信请兵前去荆州,依你之见,准否?”
程昱看也不看,将竹简放在沙盘边上:“主公,公子植确实不是领兵的合适人选,如今国家正值多事之秋,还望三思。”
“一个时辰之前,我已回复过了,准他带兵,六百里加急直送许都,现在想追都追不回来了。”曹操道。
程昱不语,继续去看沙盘。
“为何不问?”
“主公这么做,自然有主公的道理。”
“还记得多年前,关于世子的册立,我问过贾诩。他晾了我好半天没说话,问他,他却说在想袁绍和刘表。哈哈,真是个有趣的家伙。”曹操的神色却逐渐忧虑起来,“想我身为宦官之后,以步卒五千起兵,将诛董卓,北破袁绍,南征刘表,现在九州百郡,十有其八。如此家业,却没有一个合适的人接手。”
“主公,臣以为世子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