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扫向洛羽裳,看见那利爪穿透她的腹部,看见她眼中的光一点点熄灭。
“羽裳……”韩落雪终于喊出了声。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突破重围的,只记得当她赶到时,洛羽裳已经躺在黄莱身边,两人的血在地上汇成一片小小的湖泊。洛羽裳的手颤抖着伸向黄莱,却在还差一寸时无力地垂下。
韩落雪跪在她们身边,握住她们逐渐变冷的手。黄莱的枫叶发饰落在她脚边,洛羽裳的玉佩碎成两半,混着血迹。她想替她们合上眼睛,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在剧烈颤抖,怎么也碰不到她们的眼皮。
联军的欢呼声越来越近,可韩落雪什么也听不见。她看着黄莱嘴角未干的血迹,洛羽裳发间未化的冰晶,忽然想起她们说过的三层楼阁,想起米糕的香气,想起池塘里的莲花。这些画面在她眼前一一闪过,又一一破碎,如同她此刻支离破碎的心。
“原来永远……这么短。”她轻声说,声音里没有眼泪,只有比冰原更冷的空洞。那人的尸体倒在不远处,可她连挥剑泄愤的力气都没有——因为她知道,无论杀多少天界的人,都换不回那两个再也不会睁开眼睛的人。
战争结束后,仙宇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韩落雪站在庆功台边缘,看着台上的欢声笑语,忽然觉得无比陌生。有人过来拍她的肩膀,说她是英雄,说她该感到自豪。她看着对方脸上的笑容,忽然转身离开。
她回到那片草原,却发现那里已经被冰雪覆盖。亿万年的时光在一夜之间降临,芳草成了化石,溪流成了冰川。她站在冰面上,看着自己的倒影,忽然解下黑袍,任由它坠入冰缝。从今以后,她不再是韩落雪,而是红雪落衣——用好友的血染红的雪,永远停留在衣摆上的记忆。
风卷起她的短发,露出耳后新添的伤疤。那是在战场上得到的印记。
雪又下了起来。红雪落衣转身走入冰原深处,黑色的披风在身后扬起,宛如一只折断翅膀的夜鸟。远处,冰晶中隐约映出三个身影——一个红衣似火,一个蓝衣如水,还有一个黑袍似夜。她们笑着,闹着,手中举着冠军令牌,身后是永不融化的春天。
而她知道,那片春天,永远留在了亿万年的光阴里,留在了那个有她们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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