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堂内,身着粗布麻衣的夫人正在等待着药童抓药。
她的郎君这次受了伤,心口处被鞑子砍了一刀,好悬没伤到脉络,郎中已经看过了,煎煮几副药下去歇上个半月结了痂便没什么事了。
她们这些随军的妇人,丈夫儿子在刀口上舔血,每年都有个不少次的心惊肉跳,好在是人好好的,还活着就好。
人还活着,家里便有了指望,待赶紧抓了药便回去,三娘这几日精神头好不容易才好了一些,白长随那腌臜阉人总算是恶有恶报见了阎王。
当娘的只希望孩子能好起来,近些日子瞧着精神也好了,还帮忙做起了家务,一日一日叫人瞧了心中欢喜。
两鬓微霜的妇人靠在柜桌上,看着学徒熟练的在药柜前穿梭抓取药材。
学徒正在称量分装时,药堂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喊声:“刘大姐!!快回去,三娘寻死又跳了井,人已经救上来了,俺娘正在守着,你抓紧跟我回去。”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妇人一惊,顾不得正在抓取的药材疯了般的朝着家中跑去。
叫人的年轻妇人瞧着药堂的学徒急吼吼丢下一句:“药抓好劳烦小郎中送到千户所给马家二郎,顺带再捎带一句,三娘跳了井,待卫所忙完赶紧带着大郎和他爹回家去!!”
学徒瞧着几人慌里慌张的样子飞快应声:“我省的了,婶子回去吧,我这就去千户所送药。”
刘大姐跌跌撞撞回到家,家门口已然围上来了许多人,邻里甚至请来了相熟的郎中在屋内。
急红了眼的刘大姐用力推开门口堵着的四邻,动作又狠又急。
一旁站的妇人叉着腰推搡开门口堵着的人群:“要死了你们,堵着门干啥,孩她娘都进不去了,看什么看?滚自己家看去,都让开!没一点眼力见!”
街坊四邻闻言推搡着出了门站到了院外,刘大姐急匆匆进了里屋,掀开门帘正正就瞧见了床上虚弱的幺女,刘大姐红着眼眶扑上床边:“三娘!你这是要剜娘的心,要娘的命啊!!”
妇人一把将幺女搂进怀里,身体因为惊恐而微微颤抖着,干枯粗糙带着一丝茧子的手指一下一下轻柔的抚摸着女儿的脸颊。
年纪约莫十三四的小姑娘脸色苍白如纸,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