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宁忽然解开衣带,中衣下赫然缠着绷带。
王氏倒抽冷气——那日这丫头说上山砍柴划伤,原是拿布条硬生生束出少年人的平坦身型。
“娘,左右要当兵,让我去吧,
我想入军户!入了军户我便有单独的住所,还有田地可以耕种。
就算我死了,我们家户口上也没了男丁,要充兵丁,林二牛一家首当其冲!
哪怕是林长青考上秀才,也一样得充入边疆打仗!!!
既然他们算计我们家,干脆大家都别想好了!
我替六郎去,待我去了,娘,你就把田地卖了,带着嫂嫂侄女们走远些。
把六郎的户口入我舅舅家继续科考,这样便无虞了。”
\"前日差役来时,我立在门口。\"
少女嗓音清凌凌的,惊飞了夜晚梁间筑巢的燕子。
\"那领头的盯着我瞧了半盏茶功夫,愣是没认出来。\"
她说着从怀中掏出扎带:“头发一扎,没人认得出我。”
林常氏枯瘦的手指深深掐进棉袄,那是六郎咳血时染红的襟口。
她忽然记起生产那日,稳婆说双生子只能保一个,是丈夫红着眼吼:
\"两个都要活!\"
此刻晨光里跪着的少女,与床上昏沉的幼子身影在墙上重叠,恍若当年胞衣中相拥的两个婴孩。
\"娘,让我去吧。\"
林长宁忽然以额触地,久久不起。
手心手背都是肉,林常氏舍不得断绝夫家最后的血脉,更不能眼睁睁看着幺女跳进火坑。
只觉得心头万分煎熬,看着幺女和幼子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心头尽在滴血。
忽然传来重物坠地声。
林长宁抬头,闪电般跃起,在六郎栽倒前将人接个满怀。
少年滚烫的额头贴在她颈侧,气息灼人:\"阿姐别去北疆咳咳会吃人的\"
“阿姐,我不愿,咳咳咳咳,你为我咳咳……”
林常氏一抬头,却见五娘横抱着幼子立在光影交界处。
一模一样的凤眼,一个燃着灼灼烈焰,一个漾着幽幽深潭。
墙上的影子被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