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新烧的青砖码上官府的牛车,车辙碾过结冰的土路,留下两道泥泞的深痕。
忽而一阵马蹄声碎,驿卒裹着羊皮袄疾驰而过,惊起河滩芦苇丛中几只灰雁,扑棱棱掠过灰蒙蒙的天际,翅尖扫落几粒未化的雪霰,坠入村外军屯田的界碑旁。
——那里一队披甲卫兵正呵斥着役夫疏通沟渠,为春耕备旱早作绸缪。
小丫头们不敢多看,急急忙忙的顺着小道往河边溜去。
河边两旁正结着厚实的冰层,再往前一个突兀的冰窟窿突的出现在河面上,中央薄薄的冰层裂成了龟背纹。碎冰碴子裹着枯芦杆在浊黄的河水中打着旋,一道湛蓝色的身影一边呼喊着什么一边在窟窿里起起伏伏。
二丫小脸一白小跑着往河边去:“姑?姑?”
三丫也慌张起来,眼瞅河中央起伏的身影越发熟悉起来。
湛蓝色的夹袄吸饱了河水,沉得像块生铁,硬生生压下了少女的呼救,少女发间插得桃花木簪也不知被冲往了何处。
两个小丫头急得大喊救命。
幸亏旁边甲卫兵和役夫听见了小姑娘们的尖叫声,甲卫兵犹豫一下提着鞭子小跑了过来。
看见是人过来的小丫头们也顾不得是谁,指着河中央扑腾的少女就喊:“军爷,我姑姑落水了,你救救她!”
兵卫愣了一下在田间地头四处张望着,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年纪小一点的丫头有些慌了神,急急忙忙就要往河里趟。
兵卫一把揪住小丫头:“不要命了小伢子!冻河冷的很,你们掉下去就没命了!站着别动!”
兵卫揪住小丫头后往后拐过去捡了跟木棍站在冰上一点一点往河中央挪动。
许是挣扎太久呛了水,河中央的少女挣扎的动作越发微弱。
“喂,小娘子,拿住棍子!”
少女挣扎了几下,但是离棍子还是有个半米左右。
兵卫犹豫几下似乎也看出来了少女几乎没了力气,但是这天气下河水无外乎送死,且不说天气太冷河水寒凉,就算救上来也一定会生病,这年头一个小感冒就能要一条人命。
他家中还有老娘,着实不太敢赌。
眼见着少女就要慢慢沉底,兵卫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