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里。
‘’爸,剩下的让机器干。‘’王秀梅跳下车,运动鞋踩进松软的泥土,‘’这拖拉机犁地又快又深!‘’他转头冲孙东招手,柴油机发动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惊起一群白鹭,孙东熟练的操纵液压杆儿,施耕机的铁齿破土而入,黑亮的泥土翻卷着涌起的波浪,腐叶与蚯蚓在新鲜犁沟里若隐若现。
赵远山攥着旱烟杆的手微微发抖,那四道笔直的犁垄在机器后延伸,像被用尺子量过般整齐。烟锅里的火星熄了又点,老人喃喃道:‘’这家伙比十头牛还厉害,这土翻得瓷实,播的种子准能扎稳根。 田埂上不知何时聚满了村里的乡亲们,此起彼伏的惊叹声混着机器的轰鸣,惊得地头老槐树上的喜鹊扑棱棱乱飞。
赵云山的地里已经围满了人,老张头佝偻着背,烟袋锅子在鞋帮子上磕了又磕,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田里突突作响的拖拉机。铁疙瘩后头拖着银亮的犁铧,像条黑色的娇龙,所过之处,板结的泥土被整齐剖开,翻出带着朝气的深褐色新土,新鲜的艾草香混着泥土腥气直往人鼻子里钻。
‘’老李,这机器翻的可比你家老黄牛利索多了!‘’王婶踮着脚冲人群里喊,围裙口袋还别的没有来得及收的菜篮子。被点到名的李叔挠了挠后脑勺憨笑,手里攥着的竹鞭都攥出了汗,‘’可不是,我家那头犟牛昨天才犁了半亩地,这铁家伙一代烟功夫就翻了三亩地!‘’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后生扒拉开前排的老人,凑到田埂边仔细打量。拖拉机手孙东带着油渍斑斑的护目镜,探出身来抹了把汗,露出两排大白牙:‘’这是最新式的旋耕机,深浅能调,土块碎的比筛子筱过的还匀实!‘’说着加大油门,机器轰鸣着又犁出四道笔直的垄沟,翻起的泥土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金光。
张大爷颤巍巍摸着新翻的土块,‘’这地整的瓷实,保准能多打两层粮!‘’
小王眼睛直勾勾盯着田埂上锃亮的拖拉机,喉结上下滚动着问,‘’赵叔,这是你啥好亲戚呢?这么大的铁家伙。他话音刚落,蹲在田边抽汉阳的老汉也纷纷抬起头,烟袋锅子悬在半空忘了磕灰。
赵远山双手拢在藏青色棉袄袖头里,腰背挺得笔直,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光:‘’这个是我干儿子李阳家的拖拉机!他特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