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颤抖,他望着挡风玻璃上晃动的树影,盼着这个提议能驱散丈夫,没有化开的阴霾。
李阳握着方向盘的手猛然收紧,直接泛白的关节瞬间松弛下来。他猛地转头看向妻子,眼底的阴霾被惊喜点亮,如同浓雾散去后的晴空:‘’对呀,我怎么把陈哥这茬给忘了?‘’他重重拍了下方向盘,声音不自觉拔高,‘’他打小在东山村长大,犄角旮旯的事儿都门清,肯定能有办法!灼热的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骤然舒展的眉眼间,先前的愁绪仿佛被这如突如其来的灵光一扫而空,车子在柏油路上轻快的向前驶去,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响都透着几分雀跃。
车子很快回到果园,李阳和王秀梅匆忙下车,直奔陈长安屋里。陈长安正坐在院子里喝茶,看到他们风风火火的样子,放下茶杯起身相迎。“陈哥,我们有事儿想问问你。”李阳开门见山地说道,接着把李玉洁追问头巾以及病房里的一系列事情详细说了一遍。陈长安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后缓缓开口:“在我的记忆里,那时候,赵远山家的光景说出来都让人揪心。‘’他喉结滚动着,咽了下口水,声音不自觉的压低,‘’他家住的老宅在后山脚下,三间独一房的墙皮早被雨水泡的剥落,每逢雨季屋里就摆满皆雨的盆,嘀嗒声整夜响个不停。家里唯一值钱的物件就是那挂马车了,还是他爹临终前卖了寿财换来的。‘’
他突然直起身子,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李玉杰,可是当年公社宣传队的台柱子,扎着两条乌黑油亮的大辫子,笑起来能甜到人心坎里。那年秋收慧眼,他穿着红绸衫唱《南泥湾》,抬一下小伙的眼神都直了,谁料到她竟会在某个暴风雨夜,踩着泥泞小路嫁进了赵家。
‘’婚后头半年,村里总听见摔碗声。‘’陈长安摸了摸下巴新冒的胡茬,‘’有回我去送种子,正撞见李玉杰举着擀面杖,追着赵远山满院跑,老赵抱着个破陶罐,边躲边喊有话好说。‘’可转年开春,却瞧见老赵天不亮就去供销社排队,只是为给媳妇买块花布衫做衣裳。打那以后两口子出工收工都挨着走,李玉洁挑不动担子,老赵就把两副扁担都往自己肩上压。
陈长安端起搪瓷缸猛灌一口凉茶,喉咙剧烈起伏:‘’现在他们有五个娃,最大的女儿已经嫁到镇上去了,最小的还在念小学。前年我上他家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