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着落在李玉洁苍白的手背上:‘’张大爷,您听错了!刚才是我硬要塞苹果给大娘补身子,她怕麻烦,说什么也不肯接。‘’说着,他扬了扬手里削到一半的苹果,果皮打着旋垂落。‘’您瞧这大娘的脾气,生病都不改!病房里飘来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混着他刻意抬高的语调,倒像是真把方才剑拔弩张的追问,全化作了玩笑话。
‘’她呀!‘’就是个犟脾气,来那劲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赵远山搓着衣角,佝偻的背几乎要弯成一张弓,声音里带着愧疚和歉意。
李玉杰艰难的侧过头,深深看了李阳一眼。眸光里瞬间亮起星星点点的赞赏与欣慰,苍白的唇角也微微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可不过须臾,那转瞬即逝的光彩便如潮水般褪去,他缓缓闭上双眼,重新陷入软绵的被褥间,整个人又恢复成那副病弱萎靡的模样,连呼吸都变得绵长而微弱。
这时,病房里的气氛有些微妙地安静下来。李阳感觉口袋里那半截蓝头巾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里直发慌。王玉梅察觉到丈夫的不自在,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张大爷,现在春忙了,我们来照顾大娘,你回去忙春耕吧!‘’
病床的李玉杰原本像蔫了的秋菊蜷缩着,听了王秀梅的声音,干涸的眼皮猛地颤动,浑浊的眸子瞬间亮起了微光,他死死攥住床单的骨节泛白,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般望向王秀梅,方才佝偻萎靡的病容褪去了大半,眼角甚至泛起了温润的期待。
李阳见状连忙接话:‘’赵大爷,老话说‘’春忙春忙,秀女下床‘’现在正是农忙时节。您就放心回去侍弄田地,照顾大娘的事儿就交给我们两口子。‘’他的话音未落,赵远山布满老蒋的手已在衣角搓出褶皱,古铜色的面庞漾起笑意:‘’使不得,使不得!这多亏了你们帮忙,要不我们哪有钱给他看病,咋还能再添麻烦?家里那点地再急,哪有老婆子的病重要。‘’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李玉洁心头,他刚撑起的脊背,瞬间又瘫软下去,黯淡的目光垂落在输液管上,指尖无意识摸着被角,方才燃起的希望之火,转眼熄灭,整个人又蜷缩成脆弱的一团。
王秀梅轻轻瞥了眼身旁的丈夫,‘’既然赵大爷这么说了,那我们夫妻就先回去了,哪天大娘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