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梅抱着富瑶跑出了家门,天空就稀稀拉拉地下起雨来,王秀梅抱着女儿在油柏路上漫无目的地往前走。此刻王秀梅的心里五味杂陈,‘’去哪呢?去大哥那,又怕那白发苍苍的老父亲看到自己的样子伤心。这么大的世界难道还没有我王秀梅的安身之处。‘’
暴雨砸在王秀梅的身上,噼里啪啦的声音混着女儿的啼哭,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怀里孩子的襁褓已经被雨水洇湿,小脸冻得通红,可她不敢停下脚步——身后还回荡着刘菲菲临走时娇滴滴的叮嘱:‘’阳哥哥,你伤口疼一定要跟我说,‘’还要丈夫那带着谦疚的‘’秀梅姐,人家也是好意。‘’
泥水溅到裤腿,她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李阳为了救娃娃亲的刘菲菲,不惜一切地空手对着手拿匕首的歹徒,最后救下刘菲菲,而自己也被歹徒打得鼻青脸肿,现在倒好,他已经被公认为市长的乘龙快婿,刘菲菲看李阳的眼神地全是蜜。丈夫却像根木头似的,不懂得避嫌。今天她亲眼看见刘菲菲伸手摸丈夫胸口上的於青。李阳居然笑着躲开了。那模样比跟自己说话是鲜活多了。
‘’妈,错了,不该带你来遭罪。‘’王秀梅把女儿往怀里又紧了紧。滚烫的泪珠随着雨水滑进嘴角。远处的灯光在雨幕中晕成昏黄的光斑。她忽然想起,有一天晚上李阳也是这样把她护在怀里穿过雨巷。可现在,这个家已经容不了她和女儿了。脚下的油柏路变得湿滑,她踉跄了下,身后的村庄在雨幕里模糊成一片黑影,像极她越来越凉的婚姻。
就在王秀梅不知该往何处去时,后面传来了汽车的马达声,起初像沉闷的雷鸣穿透雨幕。刺眼的灯光照在路上,王秀梅紧张地躲到路旁,一辆车在她身边缓缓停下,车窗摇下,竟是大哥。大哥看着浑身湿透的发梢还淌着雨的她,心疼地说:“秀梅,跟哥回去。咱不往心里去,先把孩子安顿好。”王秀梅犹豫了,她的喉咙发紧,酸涩的热流混着雨水流进嘴里。怀里女儿的啼哭像根刺,扎破了她强撑的最后防线。‘’大哥又道:“别犟了,你和孩子在外面咋行。”大哥沙哑的声音裹着喘息,带着童年记忆里熟悉的温度。她颤抖地抓住大哥伸来的手臂,仿佛抓住了救命的浮木,滚烫的眼泪终于冲破眼眶——原来在这暴雨倾盆的绝境里,真的有人举伞,挎越风雨来接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