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山这几天心里头琢磨着事儿。
周先生那位远房族侄,算算日子,也该到了。
这几日,他特意让王氏在家里收拾出一间干净的厢房。
虽说比不得自家几个小子住得宽敞。
可比起那漏风漏雨的破牛棚,已是天壤之别了。
张大山心里清楚。
周先生一辈子清苦,没儿没女。
如今好不容易寻了个族中后辈,自然是看得金贵。
这份托付,他张大山不能不尽心。
这日半下午,日头偏西。
张大山正跟铁牛在场院里拾掇那些新打的农具。
村口突然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几个正在村口大槐树下晒太阳唠嗑的老人,都伸长了脖子往村外瞅。
“爹,好像是来人了。”石头从磨坊那边过来,眼尖,先说了一句。
张大山直起身,也朝村口望去。
只见一个年轻后生,肩上背着一个洗得发白的蓝布包裹。
手里拄着一根光溜溜的木棍。
正一脚高一脚低地,朝着村子这边走过来。
那后生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不到二十的模样。
身形单薄,面色也有些憔悴。
一身半旧的青布长衫,虽然洗得干净,却也打了不少补丁。
脚上的鞋子,更是沾满了泥土,鞋面也有些开裂。
一看就是赶了远路的模样。
他走到村口,似乎有些不太确定。
停下脚步,朝着那几个晒太阳的老人,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
“请问几位老丈,此处可是青石村?”
那声音,带着几分读书人的斯文,也透着一丝长途跋涉后的沙哑。
“是啊,后生,这里就是青石村。”一个平日里跟钱大爷交好的老汉答道。
“你寻哪个啊?”
“小子周文轩,从徽州府而来,是来投奔家叔周德明老先生的。”那年轻后生又是一揖。
“哦,原来是寻周先生的啊。”那老汉恍然大悟。
“周先生家啊,就在村东头。”
“你顺着这条道一直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