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指点。小子……明白了。”他再次起身,深深作揖。
“嗯。孺子可教。”周先生欣慰地点点头,“你且说个大概思路,老夫再帮你斟酌一下措辞。”
于是,张大山便将自己按照周先生指点、重新构思的呈报内容,大致说了一遍。
周先生则不时地提出修改意见,将一些过于直白或可能引人深究的词句,替换成更稳妥、更含蓄的表达方式。
两人反复推敲,字斟句酌。
直到深夜时分,一份既能满足官府要求、又能最大限度保护自家秘密的呈报腹稿,才终于初步成型。
回到家中,张大山立刻将小山叫到书房。
他按照与周先生商议好的思路和措辞,开始口述。
小山则提起崭新的毛笔,铺开略显粗糙却也平整的草纸,凝神屏气,一笔一划地认真记录下来。
他的字迹,经过周先生这段时间的悉心教导,已经变得相当工整清秀,颇有几分风骨。
遇到父亲口述中不太明白的地方,他会立刻提出来,父子俩再一起讨论、修改。
石头和铁牛、花儿、王氏等人,虽然帮不上具体的忙,但也都没有睡去,或是默默地守在门外,或是帮忙研墨、整理纸张,用无声的行动表达着对这件关乎全家命运的大事的关注和支持。
这一夜,张家新房的书房里,灯火通明,直到天快亮时才渐渐熄灭。
一份凝聚了全家智慧和心血,措辞谨慎、内容“详实”却又暗藏玄机的《论耕器修治及沃壤之术疏》的呈报,终于完成了初稿。
张大山拿着这份沉甸甸的文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相信,这份呈报,应该能暂时应付过去。
至于它最终会带来怎样的后续影响,是福是祸。
那就只能……静观其变,随机应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