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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山、铁牛、石头爷儿仨一字排开。
锄头扬起,落下。
“吭哧……吭哧……”
沉闷而又有节奏的声音,在空旷的田野上响了起来。
土地虽然解了冻,可那底下深层,依旧是板结得很,还夹杂着无数清理不干净的碎石。
每一锄头下去,都得使出浑身的力气。
铁牛年轻力壮,干劲儿最足,刨开的犁沟也最深最直。
石头稍微有些取巧,遇到硬地或者石块,就下意识地想绕开,那犁沟便有些歪歪扭扭的。
被张大山瞪了几眼,呵斥了几句,才老实了下来。
张大山自个儿呢,则不急不慢,每一锄头都稳稳当当地落下,深浅一致,犁沟笔直。
他要给儿子们做个样子。
汗水,很快就湿透了爷儿仨那粗布的衣衫。
胳膊也因为反复的震动,而感到酸麻不堪。
可没有一个人停下来歇口气。
他们身后,王氏和花儿、丫丫领着弟弟们,小心翼翼地跟随着。
王氏和花儿配合默契。
一个负责撒种,一个负责检查和补漏。
她们的手指捻起一小撮金黄的粟米,胳膊轻轻一扬,那种子便均匀地散落在了犁沟里。
不多不少,恰到好处。
她们那动作,是那么的专注,那么的虔诚,好像在进行一项顶顶神圣的仪式。
丫丫则耐心地教着弟弟们咋个撒豆种。
“栓子,你瞅,隔这么远放一颗。”
“柱子,别扔,要轻轻地放进去。”
“豆子,对,就是这样,用土把它盖起来。”
几个小家伙也学得格外认真,那小脸上沾满了泥土,却一点儿也不在意。
覆土的活计,相对简单些。
用脚轻轻地,把犁沟两边的浮土拨拉回来,盖住种子。
再来回踩上几脚,让种子跟泥土贴得更紧密些。
这项活计,连最小的豆子都能参与。
一家人就这么着,各干各的活,默默地劳作着。
田野里,只有锄头刨土的声音,种子撒落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