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儿们都被自家爹这从来没有过的严肃模样给镇住了,一个个都屏住呼吸,用力地点头。
“明白了,爹。”铁牛闷声应道,眼神坚定。
“知道了,爹。”石头也收起了平日里的跳脱,脸上神情认真。
花儿和丫丫更是紧紧地抿着嘴唇。
就连那最小的几个娃儿,好像也感觉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气氛,都安安静静地偎在自家娘身边。
张大山深深地吸了口气,开始分派活计和种子。
他把种子按照不同地块的特点,仔仔细细地分派下去。
最耐旱的粟米种最多,就交给经验相对丰富的王氏和花儿负责。
麦种其次,交给铁牛和石头负责的那几块地。
豆种呢,颗粒大,不容易出错,就让丫丫领着栓子、柱子、豆子这几个小不点儿来撒。
他自个儿,则要亲自去收拾那块他寄予了厚望的、准备育稻秧的“秧田”。
他晓得,这水稻金贵,也娇贵,不能像粟米麦子那样直接撒到大田里。
得先育好秧苗,等秧苗长结实了,再移栽到水田里去,才能有好收成。
这育秧的学问,那《天工开物·乃粒》篇里头,可是写得明明白白。
从选种、浸种、催芽,到整地、施肥、播种、覆土、再到后头的间苗、除草、水肥管理。
哪一步都有讲究,哪一步都马虎不得。
他打算先开出一小块精细的秧田来,把那一小包金贵的稻种,都育上。
等将来秧苗长成了,再看情况,能移栽多少算多少。
哪怕只能收上那么一担谷子,那也是了不得的成就了。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全家人扛起家里所有的农具——两把豁了口的锄头,一把新买的小锄头,一把新买的开山斧,几把生了锈的镰刀。
还有几个装着种子的破篮子和小布袋。
队伍浩浩荡荡的,气氛却异常凝重地,朝着那片等待播种的土地走去。
春日的日头,透过薄薄的云层,暖洋洋地洒在大地上。
一家人的身影,在田埂上拉得长长的。
开沟的活计,头一个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