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山,你户下男丁二人(张大山和已满十六的长子铁牛),应缴丁税,共计……三百文整。”
“名下田产五亩,按劣田下下等则例,应缴秋粮,粟米三斗。”
张大山听着那冷冰冰的数目,心里头也是一阵阵地发沉。
三百文钱,三斗粟米。
这对于刚刚才用药材换了粮种和二百斤粟米,手里头并无现钱的张家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那三百文的丁税,就如同一座大山,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三斗粟米的田赋,也意味着他们那本就不宽裕的口粮,又要少掉一部分。
他原以为,分了家,就能暂时摆脱老宅的盘剥,喘口气。
昨日刘员外的出现,已让他忧心忡忡。
却没想到,今日这官府的赋税,又是一记重锤,狠狠砸了下来。
他只能咬着牙,将那份沉重和苦涩,都深深地咽进肚子里。
恭恭敬敬地应承下来:“是,草民……遵命。”
官差走后,村民们也都各自散去,一个个都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王氏更是忧心忡忡地拉着张大山的胳膊,眼圈都红了。
“当家的,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昨日刘员外那事还没着落,今儿又来了这档子催命的税。”
“孩儿他娘,莫慌,也莫愁。”张大山强打起精神,拍了拍她的手。
“车到山前必有路,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不成?”
“这赋税是重,可也正是因为有这压力,才逼得咱们更得想法子挣钱。”
“只要咱们肯下力气,肯动脑筋,这区区几百文钱,几斗粮食,难不倒咱们张家。”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清楚,眼下的难关,一桩接着一桩。
那五亩劣田,石头遍地,土质沙化,板结坚硬。
就算现在有了好粮种,可若是不能将土地彻底翻耕、改良,种子撒下去,又能长出多少收成?这赋税如何出?
这破牛棚,虽然经过应急修补,暂时能遮风挡雨。
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阴暗、潮湿、狭窄、异味……
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对家人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