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应道。
“那张大山,原是老汉的亲侄儿,只因家中人口众多,兄弟不睦,这才……这才不得已分家另过的。”
“哼,分家另过?”那年轻些的官差,腰间的腰刀“呛啷”一声,斜乜着人群中的张大山,冷笑一声。
“莫不是想借着分户的名头,来逃避朝廷的赋税和徭役吧?”
张大山闻言,眉头微微一挑,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说道。
“这位官爷此言差矣。”
他声音平静,却也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硬气。
“俺张大山虽然家贫,可也是堂堂正正的大宁朝良民。”
“分家是为求个清净,好生过日子,并非存了那等偷奸耍滑、苟且避税的龌龊心思。”
“朝廷的赋税徭役,既然有明文规定,俺自然会按律承担,不敢有丝毫的推诿和怨言。”
山羊胡官差上下打量了张大山几眼。
见他虽然衣衫朴素,身上还带着几分泥土气息。
却也还算干净利落,说话也条理清晰,不似一般的泥腿子那般畏畏缩缩,毫无见识。
便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既是如此,那便最好。”
“张有德,你且将这张大山一家的丁口和田亩数目,都如实报上来。”
“我等也好登记在册,核定他家今年应缴的赋税钱粮。”
接下来,便是一番例行公事般的繁琐登记和核算。
张大山家,他自己和王氏,再加上八个孩子,不多不少,整整十口人。
这丁税,按照大宁朝的律例,凡是年满十六周岁、不足六十周岁的男丁,每年都得缴纳一定的税钱。
女子和未成年孩童虽然不用缴丁税,可这家里人口一多,嚼用自然也就大。
分家的时候,他张大山只从老宅那边,分得了五亩最差的、几乎是没人肯要的乱石岗旱田。
这五亩劣田,按照官府的定例,每年也得缴纳数斗粮食作为田赋。
山羊胡官差拿着一支有些秃了的毛笔,在一本满是油污的册子上一笔一画地记着。
最后,他将那算盘珠子拨得“噼里啪啦”一阵响,清了清嗓子,对着张大山,一字一句地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