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官府的差事,是躲也躲不掉的。
王氏也从屋里出来,脸上带着几分未散的忧虑和新的不安。
“当家的,这……这又是啥事儿啊?”她轻声问道,眼神里满是对未知的恐惧。
“估摸着,是催缴秋粮,或者核定丁口赋税的事儿吧。”张大山放下柴刀。
“咱们家刚分出来,这户籍也得重新立过,怕是少不了这些章程。”
他拍了拍手上的木屑,对着王氏说道。
“孩儿他娘,你先在家里照看着孩子们,莫让他们乱跑。”
“俺出去瞅瞅。”
村口那棵老槐树底下,已经稀稀拉拉地站了不少村民。
一个个都睡眼惺忪,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和习以为常的麻木。
村长张有德,正满脸堆笑地,陪着两个身穿皂隶服饰的官差说话。
那两个官差,一个年长些,约莫四十来岁,留着两撇山羊胡,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乱转,透着股子精明相。
另一个年轻些,二十出头的样子,腰间挎着一把明晃晃的腰刀,脸上则带着几分不耐烦和掩饰不住的倨傲。
“张村长,今年这秋粮的数目,县尊大人可是有明令的。”
“各家各户,一粒也不能少,一文也不能拖欠。”
那山羊胡官差捻着胡子,慢条斯理地说道。
“若是误了朝廷的差事,你这村长的帽子,怕是也就戴不稳当了。”
“是是是,差爷说的是,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张有德连连点头哈腰,那腰弯得都快到地上了。
“小的一定尽心竭力,催促各家足额缴纳,绝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和差池。”
山羊胡官差又从怀里掏出一本有些破旧的册子。
“还有这丁口册,也得重新核实一遍。”
“今年村里新增的人丁,都得及时入册,按大宁朝的律例,一体缴纳丁税。”
“另外,那些个新分了户的,田亩也得重新丈量登记,这皇粮国税,可是一分一毫也不能马虎的。”
“张有德,老夫听说,你们村里,前些日子有个叫张大山的,新分了户?”
“回禀差爷的话,确有此事。”张有德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