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像根细针,扎得贺子轩鼻尖发酸。他揉了揉发红的眼眶,低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电子钟——凌晨三点十七分,距离苏瑶入院已经七天零四个小时。
病房里的光线被调得很暗,苏瑶半靠在病床上,苍白的脸埋在枕头里,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她的右手还攥着他的手腕,指腹的温度透过纱布传来,像团将熄未熄的火。
“瑶瑶,喝点温水?”贺子轩的声音哑得厉害,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他起身倒了杯温水,用棉签蘸着润她干裂的嘴唇。苏瑶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
“子轩……”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几点了?”
“凌晨三点。”贺子轩把枕头垫高些,让她靠得更舒服,“你睡了四个小时,医生说要多休息。”
苏瑶望着他眼下的青黑,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他的胡茬扎得她指尖发痒,眼底的血丝像蛛网般蔓延。“你……”她刚要开口,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
贺子轩的手猛地一抖,水杯“当啷”掉在地上。他扑到床边,手指颤抖着去按呼叫铃:“护士!护士!”
值班护士推着抢救车冲进来时,苏瑶已经恢复了意识。她抓住贺子轩的手腕,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护士检查了各项指标,抬头对贺子轩摇头:“苏小姐只是低血糖引发的短暂休克,别太紧张。”她收拾着仪器,瞥了眼贺子轩发皱的西装,“您已经连续守了七天,要不先回去休息?”
“我不走。”贺子轩的声音像块石头,“她醒了我就走。”
护士叹了口气,没再多劝。她关上门的瞬间,贺子轩听见苏瑶在他耳边轻声说:“傻瓜,我只是累着了,不是要丢下你。”
这七天里,贺子轩的生活被切割成了无数个重复的片段:清晨给苏瑶擦脸时,她会迷迷糊糊喊“子轩别闹”;中午喂粥时,她会因为太烫皱眉头,却又偷偷把碗底的小米粥喝光;深夜换输液贴时,她会突然抓住他的手,说“你手怎么这么凉”。
最煎熬的是第三天深夜。苏瑶突发高烧,体温飙升到395c。贺子轩抱着她冲下楼时,电梯里挤满了来看望她的员工——市场部的实习生捧着保温桶,技术部的工程师提着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