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风裹着玉兰花的甜香钻进厨房窗棂时,苏瑶正踮脚从吊柜顶层取那只蓝釉瓷碗。碗沿描着金线缠枝莲,是她去年在景德镇淘的老物件,专门用来盛糖醋排骨——那是她大学时最爱的菜,也是贺凌轩最近三个月研究的“重点课题”。
“瑶瑶,小心腰!”贺凌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紧张的尾音。他系着她亲手绣的樱花围裙,袖口挽到小臂,正举着锅铲在她头顶晃悠,“我刚把排骨焯水,你要是够不着,我来拿。”
苏瑶回头,看见他额角还沾着点面粉——那是今早揉面做糖饼时蹭上的。她忽然想起三个月前,他第一次系上这条围裙的模样:领口歪到锁骨,袖子系成死结,切土豆丝能把菜板剁出坑。如今再看,他的动作虽仍带着点生涩,却多了份稳当——就像他这三个月来,为她学做的每一道菜。
“不用。”她笑着退后半步,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手背上的面粉印,“我自己来。”蓝釉碗稳稳落在料理台上,她转身时,发梢扫过他下巴,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茉莉香——是她今早喷的香水,他说像极了他们初遇时,她在设计展后台用的那支。
厨房的抽油烟机嗡嗡作响,贺凌轩踮脚从吊柜第二层取出玻璃保鲜盒,里面装着他凌晨五点去早市买的肋排。“我挑了三根最漂亮的。”他把盒子递给她,“卖肉的大叔说这是黑猪肋排,肉嫩骨香。”
苏瑶接过盒子,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这三个月握锅铲、切菜刀磨出来的。她忽然想起去年冬天,他举着自己煮糊的粥说“下次一定”,想起上个月他为了给她做提拉米苏,在厨房蹲了三小时学打发奶油,想起今早他举着手机对她喊“瑶瑶你看,我新学的颠勺技巧”。
“凌轩。”她轻声唤他,目光落在他眼角那道淡疤上——那是三年前为救她被碎玻璃划伤的。此刻,那道疤在晨光里泛着温柔的光,像道刻进岁月的勋章。
贺凌轩顺着她的视线摸向眼角,耳尖瞬间泛红:“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变丑了?”
“没有。”苏瑶噗嗤笑出声,“是觉得,这道疤比钻石还珍贵。”
他的喉结滚动两下,突然伸手把她圈进怀里。蓝釉碗在两人中间晃了晃,差点摔碎,却被他稳稳托住。“瑶瑶,”他的下巴抵着她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