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轩的手覆上她的手背:“瑶瑶,等你好了,我们去哪里?”
“去挪威看极光。”她不假思索,“你说过的,要和我一起看。”
“好。”他吻了吻她的指尖,“等你能走了,我们就出发。我订最好的极光酒店,穿最厚的羽绒服,把你裹成小粽子。”
苏瑶的眼睛亮了。她想起三个月前和沈煜在基地看极光照片时,贺凌轩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两张极光观测台的门票——那是他偷偷查了苏瑶的旅行清单,提前半个月订的。
“凌轩,”她轻声说,“谢谢你。”
“谢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发哑,“该说谢谢的是我。是你让我知道,原来被人放在心尖上,是这么好的感觉。”
窗外的梧桐叶还在沙沙作响,月光却渐渐淡了。监护仪的绿光里,苏瑶的呼吸越来越平稳。贺凌轩轻轻调整她的睡姿,替她掖好被角,然后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他睡得很浅,任何一点动静都能惊醒。但此刻,他什么都不怕——只要苏瑶在他身边,只要她的呼吸还在,只要她的手还暖着他的掌心,这世间所有的风雨,都伤不到她半分。
天快亮时,苏瑶又做起了梦。她梦见自己和贺凌轩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站在挪威的雪地里。极光像绿色的绸带在天空中飘,贺凌轩给她拍照,镜头里的她笑得像个孩子。风卷着雪花扑过来,她躲进他怀里,听见他说:“瑶瑶,以后每年冬天,我们都来这里。”
她醒了,发现贺凌轩还坐在床边,头歪在椅背上,呼吸均匀。晨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他脸上,把他的轮廓镀成了金色。苏瑶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这个总在危机中替她挡刀的男人,此刻像个孩子般安静,连眉峰都舒展开来。
她笑了,把脸埋进枕头里。眼泪顺着鬓角滑下来,却带着说不出的甜。
有些爱,不需要轰轰烈烈的誓言;有些守护,不需要惊天动地的壮举。它藏在凌晨的一杯温水里,藏在掖被角的动作里,藏在“等你好了我们去挪威”的承诺里。
而此刻,贺凌轩守在病榻前,苏瑶睡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这大概就是,最平凡也最珍贵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