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里。
医馆位于城南新城区的主干道旁,平时灯火通明。此刻却一片漆黑,玻璃门碎成蛛网,门口散落着被踩烂的“回春堂”招牌。苏瑶踉跄着冲进去,药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三个员工蜷缩在柜台后,额头渗血,药架倒在地上,当归、黄芪撒了一地,连珍藏的百年野山参都被劈成了两半。
“瑶瑶小姐!”张妈扑过来抓住她的胳膊,“他们……他们蒙着脸,拿棍子砸的!还说‘叫你们苏家人再嚣张’!”
苏瑶的手在发抖。她蹲下身,捡起一片沾着血的当归——那是母亲生前最爱的药材,总说“当归补血,是医者的良心”。此刻,那片当归被踩得稀烂,像团揉皱的红绸。
霍霆宇扯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报警。通知李明哲带法医来取证。”他蹲下身检查员工伤势,“李叔,送她们去医院,让刘主任跟着。”
“霍总,您看这儿!”店员小刘指着墙角的监控摄像头——镜头被砸得粉碎,只剩半截电线在地上晃荡。
苏瑶的心沉到谷底。她想起昨天下午,有个穿黑外套的男人在医馆门口转悠,当时她以为是顾客,还笑着递了张名片。现在想来,那男人的眼神根本不像来看病的,倒像……猎人盯着猎物。
凌晨五点,雨停了。霍霆宇坐在医馆二楼的会客室里,面前摆着从监控室拷贝的录像。屏幕上,四个戴口罩的男人在凌晨两点十七分闯入,为首的男人身材高大,右手腕有块银色手表——在监控死角闪了一下。
“放大这个镜头。”他对身后的李明哲说。
李明哲推了推眼镜:“放大后能看清表盘刻字吗?”
“看不清。”霍霆宇皱眉,“但这个动作……”他暂停画面,指着男人弯腰时露出的袖口——那里绣着半朵金色的菊花,“苏瑶,你记不记得,三年前竞标‘中医传承项目’时,那个退出的‘明远堂’?”
苏瑶猛地抬头。明远堂的负责人周明远,是父亲生前的死对头。当年父亲为了拿到项目,连续三个月住在医院照顾周明远的母亲,最后却被周明远反咬“挪用公款”,导致回春堂差点倒闭。
“明远堂的标志就是金色菊花。”苏瑶的声音发颤,“我见过他们的员工制服袖口绣着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