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的身影格外明显。她的睡衣领口敞着,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连睫毛上都挂着细汗。
“怎么不锁门?”他放轻脚步走过去,把药袋放在床头柜上。
苏瑶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他西装搭在臂弯里,领带歪在锁骨处,哪还有平时“陆总”的半分模样?她笑出了声:“怕你敲门敲太久,张姨听见多想。”
陆云轩也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烫。”
苏瑶抓住他的手腕,往自己脸上贴:“你手凉,再摸摸。”
陆云轩的耳尖微微发红,却没有抽回手。他抽了张纸巾给她擦汗,又倒了杯温水递过去:“先把姜茶喝了,发发汗。”
苏瑶接过杯子,指尖触到杯壁的温度,忽然想起小时候发烧,妈妈也是这样端着姜茶,坐在床头给她扇扇子。她抬头看陆云轩,他正弯腰拆药盒,碎发垂下来,在灯光下泛着柔润的光。
“云轩,”她轻声说,“你怎么来了?”
“怕你烧糊涂了,把退烧药当糖豆吃。”陆云轩拆开止咳糖浆,倒出两粒药片,“张姨说你今天只喝了半碗粥,胃里太空,我买了小米粥,温在楼下便利店。”
苏瑶的眼眶突然发酸。她知道他最近在跟天楚集团谈并购案,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却还是抽空给她买药、送粥。这个总把“效率”挂在嘴边的男人,原来早就把她的喜好刻进了骨血里。
药片卡在喉咙里,苏瑶皱着眉灌了口温水。陆云轩坐在床沿,伸手拍她的背:“慢点,没人跟你抢。”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苏瑶故意呛他,却在看见他眼底的担忧时软了声调。
陆云轩没接话,起身去客厅调了杯蜂蜜水。回来时,他手里多了条薄毯——是她去年落在他车里的那条,浅灰色,绣着小朵的玉兰花。
“怕你踢被子,”他把毯子搭在她腿上,“我摸过了,空调温度刚好。”
苏瑶裹紧毯子,忽然想起上周她吐槽“陆总办公室的空调太冷”,当时他还说“商场如战场,哪能讲究这么多”。此刻他却记得她怕冷,连毯子都挑了她最爱的那条。
“云轩,”她轻声唤他,“过来坐。”
陆云轩在她身边坐下,两人之间只隔了半拳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