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从缝里飘出来,夹着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像她过去那些年画里最常落下的背景音。
她没觉得热闹,也不羡慕。
她只是看了一会儿,然后关上窗,回到屋里,收起画册,把桌子擦了一遍,把香灰倒掉,最后关灯,坐在黑暗里。
她想睡了。
但她没有急着躺下,而是在夜色最深的时候,对着漆黑的窗,说了一句几乎没声音的话:
“我现在,真的不等你了!”
说完,她就笑了。
不是苦笑,不是释然。
只是那种,你终于说出一件你早就知道的事情之后,对自己轻轻点个头的笑。
这一夜,她睡得特别安稳。
没有梦。
风停了,香也燃尽了。
但她知道,自己已经在新的画纸上,轻轻落下了今天的第一笔。
次日天还未全亮,港城的天边就泛起一层潮白。
徐盛听醒得比往常早,屋子还暗着,窗帘半掩,窗外的灯正一盏一盏熄灭。
她没急着下床,而是睁着眼躺着,静静地望着天花板上那道昨夜未关灯时投下的浅影,像是某个仍未走远的念头,在安静处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