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光已在她身上
两天后,她坐上了去港北的车。
是清晨的车,阳光还没完全落进城市,窗外的街道一片安静,行人寥寥。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一点点倒退的风景,把头靠在玻璃上,闭了闭眼。
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在这趟旅程里再画些什么。
她只是告诉自己,试着在另一个地方,写下不一样的生活坐标。
驻地安排的是一栋改造过的老教堂,白墙青瓦,院子里种着月桂树。
她住在二楼,窗台对着山坡,下午三点的光会正好落在她书桌上。
她第一天没有动笔,而是坐了整整一个下午,听窗外风吹过月桂叶子的声音,闻着墙角飘进来的茶香,写了一句字:
【你现在在哪已经不重要了,我终于愿意在不是你来的地方,继续活!】
接下来的日子,她每天画一张。
画风吹过的花枝,画午后光落下的一小段地砖,画院墙外孩子跑过时留在空气里的笑声。
她从未问过“这算不算作品”,她只是让每一张画都成为一个小段落,一个她生活里的句子,不解释、不修饰、不总结。
她像真的把生活一刀一刀切成细小的片段,再一点点放进纸上。
一个月后,她收到陆聿白的消息。
【听说你在北边驻地,祝你画得顺利!】
她看了一眼,没有回复。
又过了两天,是丁砚之发来的:
【你不在港城的这段时间,我走去看了你第一场展的老展馆。
展馆已经改成书屋了。
原来的那面剪影墙刷白了,但我站在那里,还是能想起你第一次挂画的样子!】
她仍旧没有回。
她现在写的画背文字,已经没有“你”了。
也不再“问”。
她只写:
【我还在这里。
不是因为我等谁,而是我决定把这张椅子留给我自己坐下!】
她从曾经那个站在画布边缘的人,终于走到了画中央。
光落下来,不再是照亮谁的轮廓。
而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