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不靠谁也能走
“我怕他们以为我该给一个决定了!”
“你真的不想给一个决定吗?”
她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才低声说。
“我现在的状态,就像一幅还没落款的画。
我自己知道它快完成了,但我还不想写名字!”
林西听完,忽然笑了。
“你是真的变了!”
“我只是不再仓促了!”
晚饭后,林西去洗碗,她则一个人坐在画室,把白天没收拾完的草图重新翻出来。
桌上那张画《窗前的纸》,已经完成了初稿。
人物背对光,光落在纸上,纸上是空白,没有字,也没有画。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在纸上轻轻添了一道虚线,就像是有人曾想在上面写点什么,但最后没有落笔。
她很喜欢这种“几乎要说出口却没有”的状态。
这比大声说出来更真实。
她收好那张画,装进文件袋,标注日期。
之后她拉开抽屉,从最底层翻出那本最旧的素描本。
那是她大学时期用的本子,封皮已经泛黄,纸张边缘也卷了起来。
她轻轻翻着,里面都是她最早画的背影、手势、脚步和剪影,那时候她还不懂光怎么打,也不懂情绪怎么藏。
有一页,是她偷偷画的丁砚之的手。
他那时候坐在图书馆看书,手边放着一本摊开的素描集,她画下他的手掌,骨节分明,指尖轻轻压住页脚。
她现在再看,忽然意识到,自己那个时候,其实已经很想靠近他了。
只是她不敢。
也不懂。
她把那页抽出来,看了一会儿,然后叠好收进一个新的信封。
她没有打算寄出去,也不想给谁看。
她只是想告诉那个时候的自己—你画得很小心,但你是真的在动心。
她把信封放回抽屉,关好。
夜越来越深。
她靠在窗边,点开手机,翻到备忘录里的一段文字,是几天前深夜突然写的,没发给任何人,也没贴在任何画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