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留出一个站着的人,一开始想画背影,但落笔时忽然停了下来。
她想,也许可以试着画一个正面的剪影—不是完全描清轮廓,而是让光落在正面,让人物被看到。
她试了几笔,描得很轻。
第一次,她在画面中央放了一个愿意被看见的位置。
她没有写背后的话,也没有给这张画命名。
只是把它挂在墙上,靠着光。
她想,不急着说,不急着展,不急着送给谁。
她现在已经不把一幅画当成答案了。
它们是片段,是痕迹,是她和她自己之间最私密的对话。
有人看懂,她感激。
没人懂,她也愿意继续画。
深夜一点,她收起画纸,洗了杯子,把画室的灯关掉。
黑暗落下来,窗外还亮着几盏楼道的灯,远远的,像不熄灭的念头,藏在城市的缝隙里。
她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天边的微光。
然后低声说了一句,连她自己都听不清的话。
是某个没被画完的句子,也可能,是她终于不需要说出来的部分。
她笑了。
不是释怀,不是决绝。
是她终于知道,她可以不为任何一个人停笔,也不为任何一个人落下句点。
她只为自己。
画光,画影,画那个总是走在途中、却始终站得稳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