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风都变得轻了
夜深了,徐盛听合上画册,回房睡觉。
临关灯前,她轻声说了一句:
“谢谢你们没离开!”
不是说给谁听,也不是说给谁听见。
只是说给那两个一直站在她生命边缘的人—
不管你们是走了,是在,还是只在画里,我都知道你们真的来过。
而我,也终于学会了,不再靠一个人的出现来确定自己是否完整。
这一次,她没有画结尾。
她只是把画笔放下。
然后,安静地睡着了。
第二天的天色比昨日更明亮一些,连风都变得轻了。
港城的冬天时常多变,阴与晴之间的过渡没有什么预兆,像极了徐盛听这段时间的心绪—不是骤雨狂风那样剧烈的翻涌,而是一点点缓慢渗透的、温柔的、不喧哗的转变。
她醒得不算早,打开窗的时候阳光刚好照进来,落在画室里,斑斑驳驳,像是昨晚的沉默被照得透亮。
她没有马上下床,而是坐在床边把手机打开,刷了一眼未读的消息,大多是一些合作邮件和画廊通知,没有特别的。
丁砚之没有再发消息,陆聿白也没有。
她其实并不意外。
他们都不再催她了。
而她,也终于不再需要催自己“给一个答复”。
她洗漱完之后泡了一杯柠檬热水,坐在窗边一边喝一边翻开昨天没画完的那张草稿,是她准备给三月联展画的初稿。
主题还没有完全定下,但她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方向。
不是讲故事的,不是做告别的,而是讲“过程”的。
画展总喜欢看结果,她却想把那些未定义的东西留下来。
她起稿画了一个人站在楼梯正中间,身后没有人,面前也没人,他没有在上楼,也没有准备下楼,只是站在那里,靠着栏杆,手插在口袋里,像是在听楼道里的风声,也像是在等某种无声的回应。
她画得很慢,线条轻,没有夸张的结构,也没有情绪化的动作。
她想,这幅画的名字可以叫《中段》。
是的,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