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
光透进来的时候,有一种近乎梦境的虚浮感,但她喜欢这感觉。
像是风能进,回忆却进不来。
她最近几乎每天都在准备一个全新的系列。
主题叫《对视》。
她想画的是那些看不见的目光—那些曾经对她的期待、冷漠、欲望、压迫、关爱,或深爱。
她不再回避“凝视”这个词,而是试图将它拆解、剥离、重新命名。
在其中一幅稿子里,她画了一面镜子,镜中没有人影,只有一束光穿透而来,光里隐约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轮廓。
那是她的自画像。
但没有眼睛。
因为那是一张,她终于学会“不必看向谁”的脸。
这天午后,她刚画完一幅,洗完笔走出门时,看见画室门口躺着一个包裹。
没有署名,包装纸干净整齐,用了她最喜欢的那种手工麻绳打结。
她蹲下身拆开,是一本旧书,一本关于色彩心理学的专业书。
她曾在大学时丢了一本一模一样的,那年她把它借给了一个男生,之后书没还,人也走了。
书页间夹着一张书签,是她大学时亲手剪的一片银杏叶模样的卡纸。
背后只写了一句话:
【你曾说,真正懂你的人,会记得你随口提过的遗憾!】
没有署名。
但她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