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放弃不是怯懦
“他觉得你不愿意去看他努力的过程,他就不打扰。
但他还是把你画进了每一幅画里!”
“盛听,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学会的那些安静、克制、退让,都是你教的!”
“只是你已经不想当那个老师了!”
她挂了电话,站在画室中央,看着她自己刚刚画完的第018幅《折痕》。
画面中央是一块被重重压折过的布面,裂纹从正中向四周延展,像是无声的呐喊。
她忽然觉得—她和他之间,就像那块布。
一开始是完整的,一次折叠,两次折叠,最后变得千疮百孔,再铺开时,已经没有最初的形状。
隔天,她照常出门,照常在附近的咖啡店落座,用素描本画了两页随手练习。
回到画室时,门口放着一个木盒子。
很轻,打开是一本画册。
没有封面,第一页写着:“这是我这三年想对你说的那些话!”
她一页页翻过去,里面不是画,而是一张张照片。
有她曾经展览的背影,有她讲座时站在讲台前的侧影,有她在市集上低头挑颜料的瞬间,有她深夜站在阳台上望向街道的剪影。
全部是她。
全部是陆聿白站在远处悄悄记录下的她。
每张照片背后都附了一句话。
“这张照片你看不到我!”
“但我一直都在!”
“我不敢靠近!”
“但我每天都在确认你还好吗!”
她翻到最后一页。
那是一张黑白照片。
没有她,只有一间空的画室,画架前的椅子上放着一件她曾穿过的长风衣,椅背上搭着一条浅灰色围巾。
照片背后写着:
“这间房一直为你留着!”
“不是我在等你,是我怕你有一天想回来,却没有地方坐!”
她看着那张照片很久,手指压在纸张上,没翻,也没合。
她不再恨他。
但她已经不是那个需要依靠的人了。
她知道他是真的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