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刚好的重逢
徐盛听裹了件长呢外套,从画室的内间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杯刚泡好的热茶。
她走到窗边,将窗稍稍拉开一条缝。
楼下街道上的光开始变得暖黄,早起卖早点的铺子刚刚开门,空气里混着热油和糯米的味道。
她没动,站在窗前,将额头轻轻抵着玻璃,看着路对面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在她画室门口停下。
是陆聿白。
她并不惊讶。
他最近来得比以前少,节奏放得极慢,仿佛在用一个她能忍受的频率潜入她的生活。
不再是每天出现、不再是送花、不再是刻意安排一些“刚好”的重逢。
他学会了等,也学会了藏。
他坐在车里没下来,只隔着车窗望着她这边,像在确认她今天是不是还好,有没有早起,有没有开窗。
她望了他一眼,没有挥手,也没有关窗,只默默喝了一口手里的热茶,然后转身离开。
这就是她和他现在的关系—不说话,不靠近,不越界,但谁都没有离开。
她心里明白得很,他是不会走的。
但她也不会走回去。
这段时间她开始准备一个新的系列创作。
不是为谁,也不是应哪个邀约。
她只是在一次独自去图书馆查资料的深夜,忽然看到一本旧书上记录的一个概念—“情绪折痕”。
她翻到那页的瞬间就停住了。
“每一次难以说出口的压抑、每一次压低的声音、每一次被延迟的情绪,都会在心里留下一条不易察觉的折痕,就像纸张反复折叠的地方,即便被铺平,也永远无法回到最初的光滑!”
她当场拿出速写本,记下了这个概念。
于是她决定画“折痕”。
画情绪被反复折叠之后留下的痕迹,画一个人是如何在失望、沉默、抗争、妥协中逐渐收起尖锐、磨平棱角,最后只留下平静和安静。
这个系列她没给别人看过。
连陈桉都没提。
她将所有画卷编号,从001到030,每一幅画面都简单到极致,甚至没有明显的主题构图,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