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是不打扰。
他现在明白了。
真正的修补,不是大张旗鼓,而是沉默里的一点一滴。
她的真心碎在他曾不在的日子里,如今他只想慢慢一片片捡起来,不为挽回,只为偿还。
港城的夜深沉得慢,天幕像一块沉静无声的墨,铺在旧街的楼宇之间。
徐盛听坐在画室中央,手指夹着炭笔,一动不动。
画架前的画纸上是她新近构思的一组主题,名叫《失语者》。
她想描绘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不是悲伤,不是愤怒,而是那种积压在胸腔深处、无法落成言辞的静默。
纸上的人影模糊,只留下背影、手势,或是一只空荡荡的椅子,一扇未关的窗。
所有的线条都细碎,有些甚至像是刻上去的,凌乱、带着力道的抖。
她画到半夜,才抬头望向窗外。
画室对面那盏熟悉的灯还亮着。
是陆聿白。
他最近换了住处,搬进她画室对面那栋老楼。
理由冠冕堂皇,说那套房安静、通风、采光好,适合写文稿。
实际上谁都知道,那是一种靠近,却不过界的姿态。
他从未再主动踏进她的画室一步。
但她也从未关窗。
她知道他的存在,就像她知道桌角那本深蓝色笔记本从未真正尘封过一样。
有时候她会在夜里无意识地抬眼,看到他坐在窗前,一盏台灯,身影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