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用记忆画你
徐盛听知道这是丁砚之寄来的。
他在信纸另一侧写道:
「最近我的医生说,视力下降的速度慢下来了,可能因为我每天在画自己的‘盲区练习’」
「我试着不用眼睛看,而是用记忆画你」
「但我发现,我记得最清楚的,竟然不是你的眼睛,也不是你画画时的模样!」
「是你沉默时的样子」
「那个我最爱,也最怕的你」
「画到最后,我明白了,爱不一定是靠近」
「有时候,是离开」
字迹写得歪歪斜斜,显然不是在良好的光线下完成的。
她的手指拂过纸页,指节发凉,心里却没起一丝波澜。
丁砚之始终是她生命里那束温吞的月光,永远不会炽热到灼烧她,也不会黑暗到让她失足。
他是她走过荆棘后,转身能望见的那盏灯。
但她知道,那盏灯,她不能再靠近了。
三天后,她把那本笔记本寄还了回去。
连带一张便签纸:
「谢谢你的盲区练习,我会一直记得!」
「你该去画自己的光了!」
十二月下旬,巴黎雪落得比往年更猛。
圣诞节前夕,她一个人坐在塞纳河畔的咖啡馆,窗外灯火闪烁,有恋人并肩走过,有孩子戴着驯鹿帽奔跑,街头艺人吹着铜哨曲,曲调温柔哀伤。
她点了一杯黑咖啡,窗边放着一张她刚完成的新画,是一幅小型拼贴画,用旧报纸、织布、黄铜纽扣和撕碎的地图拼成一只风筝。
她想,这就是她自己。
她用过去碎裂的所有片段,拼了一只自己也不知何时能飞起来的风筝。
她将画拍了照片,准备发到艺术合作平台。
就在她点开社交账号时,弹出了一条未读私信。
落款是:陈桉。
她点开。
是几张照片。
第一张,是陆聿白在“极光私人馆”新举办的小型个展上,展台中央那幅《破碎极光》的复刻版本。
照片里,他站在画前,背影孤单挺拔,